水下的世界比上面要亮堂得多，由於周圍都是一樣的，倒映著同樣的場景，底下顯得更加寬闊。江樓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也是水，只不過水裏沒有生物，連條小魚都沒有，空空蕩蕩的，腳下踩的階梯是透明的，直通向最深處，深處隱在暗處，看不到盡頭。

    “走。”

    突兀的發出一點聲音，在極靜的空間裡就變得刺耳了起來。

    這是一個讓人連呼吸都想要放慢的地方。

    蕭岸已經來過一回了，自然輕車熟路，他對江樓道，“這條水晶路走小半個時辰就能到了，不過只有你自己能進去。”

    “我自己？”

    “我跟師父都已經從裡面拿過法器了，拿過法器的人不能進第二次的。”

    “那裏麵是什麼樣？”

    “挺亮堂的。你放心，你一進去，裡面的法器就都能感應到你，想要被你帶走的法器是會來主動找你的。”

    “是嗎。”

    “裡面的法器都有條不紊的擺在那，弓箭匕首刀子鞭子都分門別類的放好了，反正我去拿的時候就挑自己看著順眼的，哪個能拿動就選哪個。”

    江樓：……他總覺得有點草率。

    ……

    兩人就這麼一路叨叨，暮井從頭到尾都沒說話。

    過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盡頭。

    那是一扇巨大的門，門通體黑色，門上雕刻著上古兇獸饕餮的紅色紋路，眼睛大如銅鈴，江樓覺得那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江樓好像能聽見它的嘶吼，能看到它眼睛裏漫天的血色，他彷彿置身於戰場之上，聽著人們的慘叫，看著周圍兇獸的屠殺，他感覺到自己血脈裡的快感，頭腦都好像不清醒了，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加入進去，就像那頭饕餮一樣……

    後背陡然傳來一股清涼的冷意，江樓連忙回神，發現暮井的手正放在他後背上。

    “你怎麼了？”蕭岸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我……怎麼了？”

    “你剛剛不受控制似的往前走，我叫你也不回我。”

    暮井看著江樓的眼神閃過一抹暗色，“門上饕餮的眼睛是用饕餮座下幻獸的眼睛製成，很輕易就能被他攝了心魄，亂了道心。”

    蕭岸看了看那饕餮，不過暮井這麼說，蕭岸就不敢看它的眼睛了。他努力想著幾年前自己來的時候有沒有看饕餮的眼睛，為什麼他當時來的時候就沒事呢？

    江樓腦子還是有點不太清醒，混混沌沌的，像粘稠的漿糊，揉吧在一起了。

    “進去吧。”暮井收回手，“我們在外面等你。”

    江樓點點頭，他站在大門前，大門緩緩從中間開啟，發出轟隆的聲響，就像是整個地方要塌了一樣，但江樓腳下很穩，一點抖動都沒感覺到，饕餮的軀體被一分為二，厚厚的大門足足有三十釐米。

    江樓站在門外看不清裡面，他深吸一口氣，抬腳垮了進去。

    他進去以後，那扇門又緩緩合上了，合併的瞬間又是轟隆一聲。饕餮重新合在一起，中間都看不出有門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