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江樓只有一處屋子，裡面的床也只有一個，但是殺手先生又這麼挑剔，江樓試探道，“你看我屋子只有這一張床，不若你去塌上睡？”

    殺手先生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江樓明瞭的點點頭，“好的，那我去塌上睡。”

    “不必了。”

    江樓心裏一喜，看來殺手先生還是很善良的嗎。

    “床很大，我們同寢便可。”

    江樓：哦哦哦，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不用了吧，我觀你的出身，怕也是個大家子弟，有點潔癖也算正常，若你實在不願，不必勉強自己。”江樓說完就想轉身走。

    “站住。”

    殺手先生的聲音慵懶中帶著冰冷，肅殺中帶著警告，江樓只能站住了。

    殺手先生定定的看著江樓，“無妨，過來吧。”

    江樓：……你無妨我有妨啊。

    “啊，我先去盥手。”

    夏荷打了水進來，被江樓叫到外頭去了。

    “出去出去，他……先生要休息了，我們去外面洗，不要打擾到先生。”

    夏荷不明所以，但還是端著盆出去了。

    江樓在外頭搬了個小馬紮坐著泡腳，拿著刷子刷牙。夜色多美多溫柔，都抵不過邊上有成堆的蚊子嗡嗡嗡。夏荷拿著帕子幫他趕身邊的蚊子。

    “你這是作何？”

    “刷牙啊。”江樓聽見聲音，扭頭才發現殺手先生已經出來了，一身純白褻衣，眼睛裏的戒備和冰冷散了很多，如墨的頭髮垂到腰間，在月色下，看上還真有那麼些仙人的味道。

    主要是……夏荷看呆了。

    “你塞進嘴巴里的是何物，為何不去漱口。”

    這裏沒有刷牙的，他們都只漱口，早晚漱口，難怪要求笑不露齒呢，一口黃牙，臭死個人。

    江樓剛來的時候極為不習慣，捯飭了半個月才做了根看上去很像刷子的東西，又取升麻9克，白芷9克，莫本9克，細辛9克，沉香9克，含水石18克藥物，研成細末，搗末篩為散，做成了簡易的牙膏。

    “漱口洗不乾淨。”他喝水咕嘟了兩口，吐了。

    “你這倒是有意思。”

    殺手先生這聽起來很像是誇讚啊。

    “這又是何物？”

    “香皂。”

    殺手先生拿起來，聞了聞，“味尚可，是何功效？”

    “洗臉的。”

    沒有洗面奶跟面膜的日子是難熬的，不行幸好他天生麗質，面板好的不行。

    夏荷看水涼了，便拿了腳巾道，“擦一下吧。”

    收拾好以後江樓去屏風後麵換了身褻衣，跟殺手先生的一模一樣，因為殺手先生的是江樓從蘇戰那偷過來的，而蘇府的衣裳一向只由街角的杜裁縫供應。

    收拾好出來，江樓把髮帶摘下來，看見殺手先生躺在床外，靠著床頭看書，不知為何，他心裏突然一動。

    殺手先生轉過頭來，那雙沒什麼感情的眼睛讓江樓瞬間清醒，甚至往前走一步都有點發憷。

    “做什麼呢？還不過來就寢？”

    “我在裡面？”

    “自然。”

    “其實我比較習慣外面。”

    殺手先生盯了江樓一眼，成功讓他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