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猜？五年前的新聞已經把你們全都暴露了。”

    我撇了撇嘴，將一份舊報紙甩在了鬼司機的臉上冷笑道：“我承認你們這一招很高明，五年前你變成厲鬼以後先是附身到了公司老闆的身上，然後藉助他的權力將老劉頭調來看守鬼巴士，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影響到你們了。經過五年的修養，你們一車的水鬼終於恢復了元氣，你也頻繁藉助這具軀殼進行接下來所謂重生的計劃。只是你怎麼都沒有想到，五年前的新聞已經拍到了老劉頭，他正是你的老爹對嗎。你們父子爲了能夠讓你復活，竟然不惜殘害這麼多無辜的生命，簡直是罪無可恕！”

    “怎麼可能！”

    鬼司機急忙撿起報紙看了幾眼，旋即五官都扭曲了起來，臉色猙獰得狂笑了起來：“真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我原本以為躲在這裏熬過最後一天就能夠藉着他的身體重生，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給發現了。你說的都不錯，不過只是錯了一點。這混賬爲了省錢硬是讓我開這輛有隱患的大巴工作，你覺得他是無辜的嗎？至於我收走的那些活人更是沒有無辜一說，我們父子五年來都活在黑暗痛苦之中，她們憑什麼過得比我們都好！只要我一天沒有重生，他們都沒有資格繼續活著！”

    “荒謬！難道你真的以為所謂的重生是真的嗎！”

    青玉突然冷喝一聲打斷了鬼司機，咬著銀牙說道：“這一切都是騙局，是王浩爲了將你們收為鬼僕而早就佈下的陷阱！根本就沒有什麼重生秘法，今天過後或許你就會被王浩收走，永生都逃脫不了他得掌控！”

    “不可能！你們怎麼會認識王浩大人！一定是你們在騙我，王浩大人答應過我會讓我重生的！”

    鬼司機惶恐得連連後退，捂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哀嚎起來。我悠悠嘆了口氣，這傢伙也是可憐人，本應該投胎輪迴卻因為放心不下自己的父親，這才被王浩迷惑了心智走上不歸路。現在不光是他已經無法再去陰間投胎，老劉頭更是因為他的罪孽損失陰德，去了陰間怕也是得受罰來替子還債了。

    “王浩已經不會再來管你了，恐怕你撐不到明天天亮鬼差就會來捉你回陰間受罰。如果你不想連累老劉頭，就乖乖跟我回去，我會想辦法替你減輕罪孽的。”看著鎖在角落裏痛哭哀嚎的鬼司機，我搖了搖頭勸說道。

    “不，我不服輸，如果我跟你們回去了纔算是害了老爸，我絕對不能跟你們走！”

    鬼司機猛得抬起頭，雙目猩紅得死死盯著我們，身上竟然開始散發著暗紅色的氣流。我們三人見狀都是大驚失色，林青峰不由得驚呼道：“這傢伙竟然走了狗屎運開始異變，如果再把他放跑的話恐怕會是一場災難！”

    “放心吧，他不可能跑得了。”

    我摸了摸鼻子，拔出青鋒直接朝著鬼司機猛撲了過去，心念一動凌厲的滅鬼劍術鋪天蓋地朝著鬼司機掠去。後者嘶吼一聲想要抵擋，卻依舊被劍氣直接摧毀了鬼氣凝聚而成的防禦。

    “砰！”

    鬼司機被劍氣震飛了出去，緊接著我把青鋒直接甩出，趁勢將他死死釘在了房間的牆壁上。鬼司機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想要將青鋒拔出得時候我已經上前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然後掏出陰陽鎮鬼符狠狠拍了上去！

    隨著耀眼的光芒綻放，鬼司機口中發出了淒厲的哀嚎聲，身上的血紅色鬼氣也在不斷狂涌，試圖衝破陰陽鎮鬼符的力量。不等我開口呼喚，一道冰冷的倩影從我身旁掠過。隨著一道寒芒閃爍，鬼司機的雙臂直接被青玉斬了下來，洶涌的鬼氣也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一樣從斷臂處瘋狂傾瀉而出，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漏了個精光，而鬼司機也是像被掏空了身體一樣，綿軟無力得癱倒在了地上。

    “讓你丫的變異，在我們面前還想有翻身的機會？做夢！”

    林青峰衝上前狠狠給了鬼司機一腳，似乎是因為根本沒有給他動手的機會，所以心裏憋屈得很趁機發洩。我鬆了口氣，和青玉對視一眼後咧嘴笑了起來。經歷了幾次生死，現在我們之間已經形成了不用言語的默契。

    “落在你們手上，我認了。”

    鬼司機衝着我們勉強扯出了一副冷笑，然後像是如釋重負得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認輸了，要殺要剮都隨你們得便。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想懇求你們，老爺子是無辜的，五年前他是被我逼迫纔在無奈之下幹了錯事。如果要去陰間受罰，我希望只有我一個人承擔所有罪責，不要連累他這把老骨頭了。”

    “算你還有一些良心，如果你五年前就能明白這一點，老劉頭也絕對不會被你坑成這樣了。”

    林青峰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我問道：“雲子，現在該怎麼辦？”

    “送他去陰間領罰吧，如果今晚他被鬼差捉回去的話，恐怕永遠都沒有輪迴的機會了。”

    我搖了搖頭，雖然鬼司機在最後關頭醒悟，但為時已晚，所有的罪孽還是需要用時間去償還。我將鬼司機從老闆的體內逼出，然後用符咒封了送去陰間。至於要受到何等的懲罰，一切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張經理，去把老劉頭揹出去休息休息吧。”

    我扭頭一看，張經理不知道什麼時候昏死了過去，兩眼翻白得躺在地上直吐白沫。我們都是有些哭笑不得，上前給了兩腳將他踹醒。張經理一甦醒便連滾帶爬得鑽進了床底下，瑟瑟發抖得說道：“老闆求求你別殺我，以後我再也不說你壞話了，你讓我加班我絕對不說二話！”

    我摸了摸鼻子說道：“喂，厲鬼已經被我們封印了，而且以後你想讓他扣你工資恐怕都沒這個機會了。”

    “啊？大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經理先是一怔，旋即從床底下爬出來後戰戰兢兢來到了老闆的身旁，先是用手指試探了一下他的呼吸，緊接著臉色蒼白得連連後退：“大師，你不是說已經將厲鬼封印了嗎，老闆他為什麼連呼吸都沒有了？”

    “他被附身了五年，就算陽氣再旺盛的人也扛不住這麼折騰。其實你所看到的老闆，早就已經成了鬼司機。”我嘆了口氣，這又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老闆！”

    張經理跪倒在了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雖然我天天咒你去死，但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讓你出意外啊。除了你，再也沒有人這麼賞識我了，你走了誰還跟我一起去喝酒啊。”

    看著痛哭不止的張經理，我們都是感慨得搖了搖頭。也許這就是人和鬼唯一的相同點，都只有在失去了才知道悔恨。但這也是人鬼最大的不同，我們永遠心懷感恩，而所有的厲鬼卻幾乎只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