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面帶笑意的莫寒，心中升起一抹警惕。既然他能混到這片區域的鬼差隊長，想必是有自己獨特的地方。如果真要是跟我打起來，恐怕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在我之下。現在只能祈禱他是友非敵，否則的話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

    莫寒衝着我咧嘴一笑，說道：“南宮使者久仰大名了，我早就從宋清大人那裏聽說了有關你的功績。剛剛成為使者沒多久，不光是剷除了學校裡隱匿的兩頭鬼將，更是追捕到了天師盟放跑的惡鬼，名震北方陰司。別說是宋清大人了，就算是其他三個鬼差統領現在都聽說過你的名字了。”

    我撇了撇嘴，莫寒這種老油條最難對付了。看樣子他一定和這輛鬼巴士有什麼聯絡，更有可能認識背後策劃的黑手。看來想要從他的嘴裏問出具體資訊，必須得費一番功夫了。

    “這些沒用的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既然你的小弟不敢說，那就只能由你親口告訴我了。”

    我將青鋒劍喚出後在莫寒的面前挽了一個劍花，淡淡笑道：“這件事不論如何今天我都要問個明白，你是負責這片區域的隊長，我相信你也絕對不想宋清大人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對嗎？”

    “使者大人，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莫寒眯了眯眼睛，不過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慌張神色，反而是慢悠悠得說道：“對於鬼巴士這件事我無可奉告，我還要勸你不要觸這件事的黴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不好嗎。如果使者大人你能夠答應的話，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謝，並且送上一份厚禮作為回報，如何？”

    “這件事果然和你們有關！你們作為鬼差竟然監守自盜，縱容這些水鬼傷害無辜人的性命，難道就不怕北方陰司追查下來，讓宋清大人知道嗎！”我皺了皺眉怒喝道。

    “追查？哈哈，這句話也得虧是從使者大人你的嘴裏說出來，否則我都要笑掉大牙了。”

    莫寒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用一副憐憫的目光深深看了我一眼，旋即說道：“看來使者大人你還不懂我們的規矩，今天我就花點時間好好跟你解釋清楚吧。不過在這之前，我且要問使者大人一個問題，作為使者的職責究竟是什麼？”

    我先是一怔，然後下意識回答道：“當然是捉鬼，代替鬼差統領維護陽間的平衡。”

    “錯！大錯特錯！”

    莫寒突然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真的只是如此，捉鬼的任務完全可以交給我們鬼差來完成，又何須在陽間尋找幾個所謂的使者去代表他們的身份？使者大人恐怕你還不清楚吧，讓你協助捉鬼只不過是一個幌子，最主要的任務卻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好比今天你看到的鬼巴士，如果宋清大人能夠掌控這些水鬼，將來不論是降服其他厲鬼，亦或者震懾其他三個鬼差統領，都將是一大助力！”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宋清的安排！”

    我心裏頓時涼了半截，真要是如此的話，青玉和林青峰他們豈不是陷入危險之中了！

    “使者大人你誤會了，宋清大人可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安排這等小事。當然，我們這些小嘍囉也沒有資格擅自做主。除了你們這些使者之外，恐怕再也沒有人能瞞著北方陰司得眼睛做出這等事了。”

    頓了頓，莫寒衝着我咧嘴一笑，繼續說道：“小的已經解釋得這麼清楚了，我相信以使者大人你的判斷力想必已經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聞言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緩緩說道：“除了我之外，宋清還有另外一個使者在替他辦事，鬼巴士也是他一手策劃所為。H市附近的區域都是歸宋清掌管，怪不得鬼巴士存在了五年都沒有被陰司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宋清的使者所為！”

    莫寒打了一個響指笑道：“既然使者大人你已經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真相，那就不要再苦苦相逼了，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為好，讓今天平靜得度過吧。天亮以後，這輛鬼巴士就再也不會出現了。使者大人你不就是希望H市能重歸平靜嗎，還能借此機會得到另一個使者的人情，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說完，莫寒雙手負在身後得意得望著我，彷彿在他看來這是我絕對推脫不掉的利益。誠然，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或許都很容易做出自己的選擇。畢竟自己剛剛成為宋清的使者，對這個圈子裏的規矩一無所知。如果剛進來就得罪了其他使者，恐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更何況這還是為宋清準備的一份禮物，如果我今天真的封印了這些水鬼，恐怕不只是我要被宋清穿小鞋，青玉和林青峰也得被我所連累。

    但如果真的就此淪為他們的附庸，幹着一些違背天道的惡事，那我又跟天師盟的那些小人又有什麼分別？當初我答應成為使者只是爲了能有個身份站穩腳跟，並非是爲了苟存和利益。在我心裏，道和義永遠都凌駕於其他任何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如果生存就意味著妥協，那這樣屈辱的活法，我寧願放棄。

    更何況青玉和林青峰也絕對不會為此而放棄自己心中的信念，我們的目標都是爲了封盡天下的厲鬼，又如何會被眼前的威脅而折腰！

    隨著我的心中豁然開朗，我抬起頭看了莫寒一眼，不顧他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色緩緩說道：“不好意思，小爺我偏偏不吃這一套。今天哪怕是宋清他親自現身阻攔，我也一定要封印了這些水鬼，絕不允許還有人因他們而喪命！”

    “南宮雲，你當真要跟宋清大人過不去嗎！”莫寒完全沒有料到我會做出如此的選擇，咬牙切齒得怒喝道。

    “我只是不想違背自己的道心。作為一個捉鬼人如果連自己的使命和職責都分辨不清，那和無惡不作的厲鬼又有什麼分別。”

    我嗤笑一聲，說道：“更何況宋清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如果鬧到他的面前，誰勝誰負未嘗可知。不過你已經沒有資格跟我交流了，還是讓你背後的主子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