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你有沒有事？二小姐你要殺人嗎？芷蘭可是你親姐姐呀！”程氏一看打不動，哭鬧起來。

    “程姨娘，你大早上跑了幾十裡地，是來撒潑打滾表演潑皮無賴的？怎麼還信口胡言，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大姐姐了？是她自己走不穩摔倒的好不好？”

    “我們來接夫人和小姐回府……”程氏想到司徒銘給的任務，心想還是先忍下吧，等回了府裡，還不是我的天下？

    “我母親病著，身體好了自然回去，你們不用等著了，都回去吧。”

    “見過二小姐，芷婉，來見過你二姐姐。”此時梅若雨過來見禮。

    “二姐姐安好！”

    “梅姨娘也好，婉妹妹和溪妹妹都長得這麼高了，看來還是司徒府的養人啊。”芷晴經過這半個月的調養，臉色好了不少，可還是又瘦又矮，芷婉都比她高出半個頭。

    “夫人，老爺吩咐我們，請夫人小姐回司徒府去，還有……小少爺。”梅若雨見程氏吃了憋，心裏高興的很，但今天的任務沒完成，就這樣回去老爺是要發落所有人的。

    梅姨娘是父親司徒銘剛晉升四品典獄時一位侯爺送的家中養起來的舞女，那時母親剛剛生下自己，程氏又懷了芷溪，司徒銘也就沒有拒絕，她進門一年多之後生下芷婉，以後再無所出。

    梅姨娘很圓滑，哄得老婦人比較喜歡，對司徒銘也會迎合，母親在府中時還算規矩恭謹。在前兩年她們到莊上，過年節時，梅氏還會悄悄派自己的丫頭送些衣服糕點什麼的。只要是程氏支援的，她總要暗中作對，想必對程氏有很大的怨氣。

    “我不是說了，我母親病好了自然回去。”

    “那二小姐能否讓我們見見夫人？”程氏吩咐婆子把芷蘭拉起來。

    “等會兒吧！母親剛吃了藥休息，不便打擾。這位是……”

    “妾身湯氏碧瑩，是五年前老爺納入府的。”湯氏低眉順眼的，看著不像是奸猾之輩。

    “二小姐，這裏管事的陳二一家呢？”程氏感到意外，怎麼過年也沒見陳二去拜見呢？

    “程姨娘跟他很熟？”芷晴問到。

    “我怎麼會跟一個下人熟悉，只是知道他管理這裏的。”

    “哦，他們被關在鎮上的衙門裏了。惡奴欺主、貪墨錢糧，可能還牽上了京中官眷被殺的案子。”芷晴自然是一通渾說，實際上那一家人只是關著，還要自己負擔牢飯錢，尉遲靖淮對他們根本就是不管不問的狀態，只等著司徒家以後自己來處理。

    “什麼？”程氏知道京中要案，那可是牽連到福王反叛，難道陳二真是……天哪，可不要被牽連了纔好。

    “浩軒，來見見幾位姐姐和姨娘。”芷晴拉出背後的司徒浩軒，那瘦瘦的小臉兒，眉眼簡直和司徒銘印下來的一樣。

    “憑什麼？她東方柔可以生下和銘哥長相一樣的兒子，這應該是我給他生纔對！”程氏才關注到這個和老爺極像的浩軒，她和司徒銘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小時候的樣子，心中憤恨不已。

    程氏將指甲掐到手心裏，都掰斷了。芷晴看著她嫉恨的目光，輕蔑地笑了。

    “大家都回去吧，我們這裏每天吃米都要數一下才下鍋，沒各位的份例！也沒人伺候。”

    “這，大小姐和夫人的丫鬟呢？”梅氏明知故問，就是想讓程氏下不來臺。

    “我們沒帶丫頭來呀，不是都留在司徒府了？怎麼，程姨娘沒把她們帶過來？你這也沒誠心接我母親啊！”司徒芷晴立即順著杆爬。

    “司徒芷晴，你別污衊我母親！”司徒芷溪氣憤地指責。

    “程姨娘是扶正了？都被稱作母親了？可我母親還在呢，這叫個什麼規矩，不知道御史那邊聽到會怎麼說父親？”只有正室夫人才能被子女稱作母親，芷溪的稱呼，自然是不合規矩的。

    “這，當然沒有，芷溪小，不懂規矩，二小姐見諒。”程氏立即解釋。

    “那算了吧，以後別這麼沒大沒小的，讓人家笑話司徒府的小姐沒教養。”芷晴說話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語氣。

    “芷晴，怎麼這麼吵？誰來了？”

    “母親，是程姨娘她們，說是接您回府。”

    “讓她們進來吧。”東方柔大家閨秀，從小教養的風度氣質自非一般人能及，即使落魄，那高貴的氣質也壓了她們一頭。

    “見過夫人。”一眾人行禮，丫鬟婆子都留在外頭。

    “都坐吧，老夫人可好？”東方柔禮數週全，先詢問長輩。

    “老夫人很好，年前就念叨著夫人呢。”程氏說道。

    “夫人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吧，京裡的大夫自然更好些，也好將養。”梅夫人也勸著。

    東方柔笑笑，搖了搖頭:“本就是養病來的，這病不去，怎麼好回去？又是大正月裡的，帶了病氣給別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