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並躲不過去這問題，故而李嫣然也不再回避：“這事說來還是許久之前所發生的，那時不但是你，你兄長都還未曾降生。”

    李嫣然幽幽提起先前的故事，引起了霍瑤的好奇之心。她睜大了雙眼，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

    “那時我孃親還是晉元國第一的舞女，深受眾人青睞。即便是她後來嫁為人婦，也有不少人為之傾心。一日她外出之時，不小心碰上了幾名登徒子，險些被人欺負。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你爹，也就是霍將軍突然出現。他從那些人手中救下了我的孃親，纔算是讓她轉危為安。”

    聽到這裏，霍瑤才明白了究竟為何李嫣然會冒險相救，原來是霍向忠先對她的家族有恩在先。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父親蒙冤失蹤之後，還能依靠先前所做的善事來庇佑我們。”

    她略帶憂傷之情地喃喃自語道。

    只是與此同時，李嫣然卻也悶悶不樂，在內心中做著掙扎，猶豫是否要將心中那件事告訴霍瑤。

    “娘娘雖然記得父親的恩情，可不見得旁人也都記得。也不知道在百姓心中，爹究竟是一位怎樣的人呢？”

    想起霍向忠來，霍瑤的心中涌起一絲酸澀。她回憶起了幼時的事情，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將忠厚耿直的父親與朝廷通緝的謀反者聯絡起來。

    “你父親是個極為優秀的人，百姓們也都十分愛戴他。受過你爹恩惠的百姓不在少數，在坊間流傳的也都是你父親的美名。”

    見她情緒不好，李嫣然便安慰道。

    “原來娘娘也是這樣覺得。可父親是何等優秀之人，怎麼會……”

    李嫣然於心不忍，在心下鬥爭了幾番，她咬了咬牙，深吐了一口氣，卻還是沒有勇氣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

    她怕會被霍瑤所怨恨，也怕自己的心中無法承受這樣的折磨。

    故而她思索了片刻，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霍瑤本想再說些什麼，可見到李嫣然神色凝重的樣子，卻也不敢再言語。從前的經歷使她變得十分懂得察言觀色，一見李嫣然這樣子，霍瑤便知道是她有什麼心事。

    故而霍瑤一聲不吭，只等著李嫣然願意開口的時候。

    “不知道你可否聽過這樣一句話，叫做樹大招風？”李嫣然措辭良久，隨後抬眸看向霍瑤的臉，認真問道。

    霍瑤點了點頭，不知其這問話是何用意。

    “霍將軍乃是晉元國的良才，論整個國家，甚至都沒有可以同他匹敵之人。像是這樣有權有勢，又有真才實幹的人，自然會被別人所眼紅。”

    她話已至此，霍瑤也不傻，自然也能明白。

    只是霍瑤不知道，李嫣然只是一個後宮妃嬪罷了，如何能夠知道這樣的事情。

    李嫣然的眼前浮現起那日自己的所見所聞。最終，她的良心終究難忍，若是將這件事憋在心裏當成一個秘密，恐怕她死不瞑目。

    “若是太過強大的話，便會讓為官者怕他阻礙自己的仕途，讓皇室忌憚他的實力，這些畏懼之情足以威脅到他的生命。”李嫣然見霍瑤不語，便接著道：“讒言可畏。那些小人手段毒辣兇狠，無論是何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更何況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