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稷的這個問題似乎有點沉重，霍小六感覺喉嚨跟灌了十斤滾燙的砂礫一樣，磨得發疼，說不出話，僅需一杯甘甜的水。

    “嗯？”成稷安安靜靜看著懷中少女，有些不忍問這些話題。

    霍小六垂眸，“如果你坐上這個位置之後，天底下能減少殺戮，那我願意你坐上這個位置。”

    成稷低笑，跟哄小孩子一樣問霍小六：“可如果本王坐上去之後不開心呢？你不關心本王嗎？”

    “那……”霍小六果然很猶豫，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我怕到時候，你就沒有那麼多時間陪在我身邊了，我又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所以霍小六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成稷，我希望我們能寸步不離，永遠在一起，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那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問這個問題？”

    霍小六含糊道：“我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萬一你是想坐的呢，那我豈不是耽誤你了。”

    “本王已經有你了，還要江山幹什麼？你便是本王的江山。”

    霍小六又嘟囔道：“可是我覺得我沒有那麼好。”

    她一人，真的能抵上整片江山嗎？

    “你又在這否定自己了。”成稷捏著霍小六的小耳垂，“本王已經說過，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也是本王最心愛的霍小六，江山是死的，你是活的，本王要你。”

    霍小六嗤笑著，“你不覺得你傻嗎，為一個女人放棄這麼多東西。”

    明知霍小六是在試探自己，但從霍小六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成稷還是不太開心，他不喜歡霍小六這麼說自己。

    “爲了你，值得。”

    沒再說話，霍小六深諳這世間的道理，不是說現在商量好的，以後就能做到。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天命若如此，便是天命了。

    霍小六頓了頓，繼續窩在成稷的懷中，這是離成稷心臟最近的地方了，她能感受到成稷強烈跳動的心臟，那顆充滿熱血的心砰砰砰，幾乎快跳出來。

    “怎麼不說話？”成稷發現霍小六最近總是說著說著就沒聲了。

    霍小六嬉笑，“因為我在感動。”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溫存一會後，霍小六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她想起來今天晚上還沒吃飯呢，因為拿酒的事情耽誤了。

    不過霍小六一說起酒，成稷果然就皺眉了，慍怒道：“本王還沒來呢，你就自己先和別人喝上了。”

    霍小六抱著那半罈子酒，臉上紅撲撲的，指了指自己，十分有理的說：“你看看，我臉色都給喝回來了。”

    “你歪理果然多。”

    成稷把霍小六的酒罈拿回來，低頭一看，“喝這麼多了？行，今天晚上你喝的量已經到頭了，不準再喝。”

    霍小六委屈啊，她還沒好好品嚐這酒呢，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很不服，霍小六道：“你不是說爲了慶祝勝利，允許我喝得酩酊大醉嗎？”

    一向誠信的成稷違背了自己的話，卻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