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六很少這麼痛心疾首的夸人，也希望以後不會再用這種語句去評判任何一個人。

    沈端墨聽完之後，果真臉色沉了沉，看著兩人之間不過一臂的距離時，忽然覺得這幾步之遙十分遙遠，他似乎，永遠都夠不上霍小六的腳步了。

    即便霍小六的話說得那麼明白，沈端墨也不願意承認，面對這種場面能怎麼辦呢，當然是繼續打諢，“我不想聽你這麼說，因為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覺得是值得的。”

    沈端墨從未自詡聰明，但他確實機敏，從小被誇到大的謙謙君子，沈家麒麟子。

    今天卻落得這種地步。

    霍小六搖頭，“為什麼，為什麼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沈端墨，你都把我弄得有點絕望了你知道嗎？”

    面對這樣，沈端墨只能愧疚一笑，“抱歉，讓你心情不好了，是我的錯。最簡單的辦法，你殺了我吧。”

    不知道是在刺激霍小六，還是因為沈端墨自己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了。

    要麼死，要麼給個結果，也好過現在這樣一直被吊着。

    不過霍小六不是那麼善罷甘休的人，況且剛纔沈端墨自己還提醒過霍小六，凡是犯人或是俘虜，都不能私自審問或者用刑。

    再者，霍小六這人睚眥必報，說了十倍奉還，就一定會十倍奉還給別人。沈端墨要是這麼死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他了？

    至少，也要讓沈端墨付出相應的代價再死！

    死在霍小六這裏是最廉價最沒用的東西！

    “我不會殺你的，沈端墨，我要讓你意識到什麼叫真正的懲罰。”

    後面那句話，忽然被塞北的大風吹散，沈端墨聽不太清楚，又溫聲問了一遍霍小六說了什麼。

    霍小六盈盈一笑，忽地一下把蠟燭吹滅，只剩下頭頂的月光在照亮他們這一角落。

    霍小六忽然靠近，用著極其溫柔的語氣道：“沈端墨，你不是說，你會為我幹任何事情嗎？”

    “小六，你想做什麼？”

    霍小六眉頭一挑，“你怕了？我還沒說什麼呢。”

    沈端墨搖頭，“我沒怕，我知道你想讓我難受。”

    霍小六頓時無語，立馬撤開，“看來你腦子還沒糊塗到那種地步。不過你又騙我了，你根本不是真心想為我做任何事情的，你說的話全是狗屁。”

    “……小六。”沈端墨有些無奈，“你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霍小六站了起來，腳有些麻了，道：“我要你去幫我抓一隻狼！”

    沈端墨嘴角一個抽搐，“……”抓狼？恐怕還沒抓到時，就已經暴斃身亡了！

    “換一個吧，塞北的狼不好抓，通常結伴而行，我抓不了。”

    霍小六開始發揮自己胡攪蠻纏的本事，“那你還說會為我做任何事情？你這不是騙我嗎！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沈端墨換了個姿勢坐著，“那也沒你這種一上來就要抓狼的……”

    “你摘花不行，抓狼也不行，那我要你有什麼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