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墨的眼神順著看了過去，霍小六所指的，是一小片長得毫無章法的花叢，其中紫色的花朵居多，與白花夾雜在一起，別有一番美意。

    放在平時，沈端墨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不過霍小六喜歡的話，便能得他青睞。

    沈端墨用溫柔的口吻道：“你喜歡嗎？”

    霍小六點頭，許久沒曾流露出來的少女情感此時迸發無疑，眸子閃閃亮亮的，只裝得進那一簇紫色。

    “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喜歡美的東西。這塞北，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沈端墨撥弄著地上的火柴，“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若你喜歡，我可以在京城打造一片這樣的場景送你。”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霍小六要轉移沈端墨的視線，好讓自己的割繩子計劃繼續！

    “破財的事情，沒必要。”霍小六故意把語氣放淡，“這種美色，在塞北看就夠了，在京城只會被各種陰霾遮蓋，沒有現在的意境。”

    這麼一說，果然能讓沈端墨產生出共鳴。起身道：“沒事，至少，我會為你驅散前方的陰霾。小六，你以後會生活在光明下。”

    霍小六抬眼，一臉感動的樣子，“我有句話想說。”

    “我聽著。”

    “那三個願望，我能不能……要回來？”

    沈端墨自然是喜不自禁，頻頻點頭，“可以。我說過的，不管你什麼時候跟我提，我都會答應你，永遠不會失效。”

    霍小六盈盈一笑，“好！沈端墨，我要你替我去摘一束花，要最漂亮的花！”

    她笑的時候，總讓人產生一股親切感，眉眼彎彎，喜上眉梢。

    這麼簡單的要求，沈端墨自然答應了，只要霍小六給他一點好，他就會喪失理智，還不自知。

    霍小六欺騙了他。

    什麼花，霍小六根本沒心情看。

    沈端墨轉身去摘花後，霍小六立即開始剛纔的動作，鋒利的石頭邊緣一點一點割開繩子，地上落下了許多棉絮。

    “快點呀！”霍小六滿頭大汗，看著沈端墨的背影，有些怵。如果被發現的話，還真不知道沈端墨會不會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另一個人腳步雀躍，止不住的欣喜，他以為霍小六真的要重新對他解開心結了。

    地上的花搖曳著，沒有日光照曬，長勢依舊不錯，沈端墨折下了一朵，那花跟被燒焦了一樣，迅速在他手上枯萎，花瓣紛紛掉落，到最後，連根杆都沒剩。

    怎麼回事？

    沈端墨不信邪，再次摘了一朵，可結果和剛纔一樣！

    不會的……這是霍小六喜歡的花，他一定要摘下來，送給霍小六！

    魔怔了一樣，沈端墨幾乎要將整塊草皮連根拔起。霍小六在後麵吭哧吭哧繼續割繩子。

    兩人心思各異。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朵花在沈端墨手中消亡了。他怔怔看著地上的黑灰，忽然一陣暴躁！

    一切彷彿在象徵着以後。

    霍小六沒察覺到那邊的異樣，手實在被磨痛了，只好停下來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