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墨有些擔心霍小六這樣做會玩火自，可是想勸霍小六時，想到剛纔自己已經答應了霍小六，不干涉她的事的。

    久違的沉默中，沈端墨輕輕的嘆了口氣，厚著臉皮道：“你不能因為他的長相就覺得他是個好人，他若是回去通報大軍呢？”

    霍小六依舊沒有抬頭，聲音淡淡的：“那我就跑。”

    這塞北這麼大，還不夠她帶著隊伍跑的？

    沈端墨的臉色越來越擔憂，因為在沈端墨的印象中，南國士兵都跟沒開化的野蠻人一樣，一點都不講理，只知道侵佔和暴力。

    “不行。”

    空氣中一絲尷尬的氣味，沈端墨說完這兩個字後，霍小六果然抬頭了。

    霍小六這個辦法在外人看來，就是鋌而走險，劍走偏鋒，說難聽點，就類似於旁門左道，是生是死玄乎得很。

    “你說好的，不干涉我的事情，沈端墨，你這個人說話都不算數的嗎？”

    霍小六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失望，同時帶著不解。

    沈端墨卻在想，自己和霍小六的關係什麼時候惡化到這種地步了？明明之前，他還是霍小六的“軍師”，霍小六有什麼事情都會來找他商談。

    可現在，霍小六不主動靠近他，他的心卻一直在被霍小六吸引，一日不見，如隔數年。

    “抱歉。”沈端墨自嘲一笑，“小六，不是我干涉你的事情。而是，只要這些事是關於你的人生安全的，或是讓你有危險的，我就必須管。”

    霍小六幹其他事，他不會管。但如果有赴死的可能，那一定會極力勸阻。

    “我死了又怎樣？爲了守護這邊關，死了那麼多士兵，不能再死人了。”霍小六的眼神有些渙散。

    這不是霍小六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生死，早在京城時，她經常和死神擦肩而過。

    沈端墨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代替你。”

    “不需要。”霍小六整個人的臉立刻冷了下來，連口吻都是冷冰冰的。沈端墨真是想好人當到底麼？想感動她是吧？

    真的沒必要。

    而且霍小六最討厭別人無緣無故的對自己好，還是那種要還人情的東西，這不是在給她加重負擔嗎？

    沈端墨靠近了霍小六：“小六，就讓我為你做這最後一件事吧。比起看著你以身試險，我更願意自己上，換你一世平安。”

    如果能停留在那個時候就好了，他和霍小六還是朋友，兩人還能說說心事，談天論地，完全不需要為以後的事情苦惱。

    霍小六冷靜道：“你以為自己這麼做我就會感動嗎？我只覺得噁心。沈端墨，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幫助，因為我一個人能行。”

    “我現在……連保護你的權力都沒有了嗎？”沈端墨說的很是落寞，在他眼中，似乎看見了熟悉的京城市井，有遊人過街，有五彩繽紛的風車飄揚，還有夾道兩旁的柳色，一切的一切，都掩埋在這塞北的風沙之中。

    這一刻，好像有什麼悄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