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六不知道成稷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能把吃豆腐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小釵默默退到了一旁，眼睛低著盯自己的鞋子，耳朵發紅，覺得這裏始終不是安全地帶，再次默默退了出去，和管家等人一起站著。

    霍小六用手遮著眼眶，一臉敗了的樣子，看了看天，沒有一點要轉晴的意思。

    成稷站在她身後，看著霍小六柔順的長髮，溫聲道：“別生氣了，本王錯了。”

    這麼劈頭蓋臉一句道歉，讓霍小六有點措不及防，反倒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其實……我的錯。”霍小六自嘲一笑：“我其實一點都不自在，我怕你會在邊關受傷，我怕我們……”

    成稷微微一笑時，霍小六說不出話了，因為她突然覺得那些危險在成稷的笑容面前，都是不堪一擊。

    為什麼要擔心呢？因為前途未知，霍小六不怕自己死，她只怕成稷會受傷。

    成稷安慰她：“你不是說過嗎？光是在前方，黑暗是在身後，如果不往前走，就要被黑暗吞噬。你能這麼寬慰別人，道理自己都懂。成文昊逼我們，不就是給了一次讓我們把逆境轉換成順境的機會？”

    霍小六深深嘆了口氣，“是我想太多了。我總覺得自己看得開，以為自己所有事都看得通透，其實我一點都不厲害，我心裏脆弱，根本沒資格站在你身旁。”

    “你方纔說，要替我擋刀。”成稷低聲道：“小六，你站在本王身後，纔是本王最牢固的靠山。你不需要做的別的，你只要一直看著本王，心裏有本王，就夠了。”

    霍小六噗嗤一笑，捂著嘴巴道：“成稷，你不覺得這是一筆不划算的買賣嗎？”

    “喜歡這種事情，不分什麼誰付出得多誰付出得少，你我只需要互通心意，知道彼此要做什麼，足以抵過時間一切。”

    一時間，萬籟俱寂。外面的雪依舊飄揚著，為所有屋簷都添上了一層白衣。

    霍小六垂眸，然後上前一步，主動抱上了成稷，埋在成稷懷裏時，心裏纔是安心的感覺。

    對啊，她考慮太多了。

    成稷已經這麼說了，再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習慣性的摸著霍小六的頭，成稷扣着霍小六的後腦勺，“攝政王府永遠會護著你，這裏永遠是你的歸處。”

    “好。”

    ……

    半個時辰後，所有下人恭候在前門，分兩排一字排開，垂著頭，有人懨懨的不高興，有人面無表情。

    管家上前一步，聽成稷吩咐完後，沉重地點了點頭。

    須臾，所有下人都跪下行禮，恭候兩人出府。隊伍早在外面等候著了，排到了街口，城門下還有另外計程車兵等著。

    霍小六自己到後門出去，因為不想讓成稷落人口舌，說去收復邊關還磨磨唧唧帶個女人。

    因此霍小六和小釵上了馬車後，就靜靜等候著，撩開窗簾一看，果然一眼看見了人群中的成稷，他總是這麼惹人矚目，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