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壯年男子悶哼一聲隨機倒在地上，高大的身軀直挺挺倒在地上掀起一陣灰塵。

    我皺眉後退一步。

    過了一會，壯年男子睜開雙眼，不過這一次他眼睛裏沒了往日的渾濁，多了些我從未見過的精明……以及戲謔。

    男子站起來伸展了身子，扭了扭脖子，眼神算得上是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這時我才意識到這男子被小鬼脫奪舍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男子突然跪倒在地上，雙手先是用力按住自己的腦袋，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雙臂青筋暴起，額頭的青筋也暴起，雙眸血紅，像是能滴出血來似的。

    “啊！”那男子再也忍不住，猛地將腦袋磕到地上，一下一下很用力。地板砰砰作響，聽著就甚是瘮人。

    不多時地板多了些裂紋。

    男子額頭也少不了傷，那額頭早就被磕破了，血水混著沙石一片模糊。

    仔細一看額頭裏邊的頭都爛了，其間夾雜著稀碎的石子。

    血水順著面頰留下來，染紅了那張慘白的臉，染紅了那原本算不上乾淨是以上，染紅了周身地板的沙石。

    男人很痛苦，可是又發泄不出來，不，應該是說怎麼發泄都無法掩過他腦袋那痛。

    “啊！”也是知道無論再怎麼撞擊頭部都無法掩過那痛，男子開始在地上打滾。

    地上石子多為尖銳，再加上男子是有意借身體痛來掩過頭痛自然是往尖銳處滾。

    不過多時，男子衣裳便東缺一塊西爛一片，真真狼狽。

    尖銳的石子劃過男子粗糙的肌膚，留下道道血痕。

    沙石混著血水與男人的傷口混合在一起，看著就讓人心驚。

    到底是有多痛才能將一個壯年男子逼到如此？

    “啊！”男人扯著嗓子哀嚎。

    邪教的人非但不上前幫忙還看得津津有味，偶爾幾個人交頭接耳。

    其中不少人都死死盯著男人，似是獵鷹盯住了食物，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實屬讓人看了不舒服。

    那男子似是再也撐不住了，躺在地上四肢伸直，“啊——”

    叫聲淒涼悲切，但是我又從中聽出了些絕望與釋然。

    本事兩種極端，但此時卻又是如此契合。

    一聲巨響，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壯年男子的身軀在我眼前炸開。

    男子的一顆眼珠子炸到我腳邊，那白中帶黑，就這麼盯著我，我甚至還從裏邊看到我此時的模樣。

    我想後退卻不小心踩到石子，腳一滑往前踉蹌了兩步，誰知我這一站踩到那眼珠子上。

    我皺眉趕忙抬腳，那眼珠子早已面目全非，混著血水混著沙石。

    男子身體炸裂時甚至我可以感覺到男子的血漿濺到我頰邊，帶著炙熱，讓人作嘔。

    與我不同，邪教那幫人早便忍不住了，上前分食著男人的軀體。

    雙眼放光的樣子與餓狼無異，有的人左邊拿著一塊肉右邊噴著一顆骨頭，有的人雙手捧著一條殘肢在啃食，有的人用石頭砸開男子的頭顱，用指頭挖著男子腦子，像是品著上乘的美味。另一邊人看不慣，直接搶過腦殼將裏邊的腦漿飲盡，飲盡之後還不捨的添了兩口，像是飽腹的野狼。

    有幾人爲了搶食男人的腸還打起來了，這邊拉著那邊扯著，誰也不肯讓誰。

    看著他們分屍人肉，我心裏一片噁心，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怕都是無法淡然面對這種事情。

    我就這樣往事一幕幕上演，不差分毫。

    我不禁慶幸已經經歷過一遍這個情景，不然怕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像現在這般冷靜，都無法像現在這般盤算逃出去的方法。

    幸好他們在搶奪男子的肉沒空注意到我。

    我斟酌了了會，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先離開此地，至於後來該如何等出去後再細作打算。

    趁著他們不注意我小心移步到外邊。

    我一邊留意四周一邊走向先前那個山洞，這裏的環境倒是同先前一般，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走到山洞我看見旁邊有幾個人向這邊走來。他們身著黑衣，面容嚴肅身姿挺拔，一看便知並非宵小。

    我一驚下意識想要躲起來。我東張西望試圖尋找遮蔽物，可是身邊別說是遮蔽物了，連塊石頭都沒有。再者便是找到遮蔽物也無用，他們走的很快就算我再找遮蔽物也來不及了。

    躲不過便只好想方法應對。

    正當我腦子轉的飛快想對策之時，那幾人居然同我擦肩而過，看都沒看我一眼。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也就是這時我才意識到不對。

    心底有個猜測，但是並不敢下定論。

    是以我決定冒險前去試探一番。

    我上前攔住一人，“兄弟，我是……”

    那人沒分我半分眼神，直接撞開我向前走去，身姿依舊挺拔。他身旁那幾人也是如此，自顧自地走路，即便是面前有障礙也不怕痛直接撞開。

    不理我還是……

    我不敢確定又上前伸出雙臂攔住其中一個男人，比起其他人，這個男人算得上瘦弱矮小，若是真有意外打起來也更快脫身。

    那人沒停下步子，直直往前走，也不管他面前有我攔著。

    他直接撞過來，這人力氣很大，我們一齊摔倒在地上，我皺眉起身，那人手掌都擦破了，傷口混合著沙石，顯得十分猙獰。

    他好像沒有痛覺一般站起來往前走，絲毫不顧手上的手掌。

    有道是十指連心，我剛剛看到他食指指甲蓋缺了半片，誰知他連看都不看。

    奇的不只是這個，還有他那些個同伴，見他被人攔住撞到後也不上前幫忙，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走。

    這倒是應了我心中所想，這裏的人都沒有自己的意識，就像個牽線玩偶一般。

    我又細細打量他們一會，心中一陣不解，他們為何會如此？

    他們面容平靜，一雙眼睛毫無波瀾，再細看便會發覺眸子空蕩蕩的無神，裏邊什麼也看不到。

    他們是傀儡，沒有意識，就這般行屍走肉。

    不管他們為何會這般行屍走肉，我都不得不承認他們這般對我只是百利而無一害，若非他們行屍走肉，我怕是早就被抓住了，更別說如何站在這打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