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裂痕
葉如鷹在秦天等一行十一人的保護下,終於順利地抵達了郢陽城外。站在這座巍峨的城池的不遠處,葉如鷹的眼神裡燃起了灼灼的目光。
“怎麼了?”秦天從身後拍了一下葉如鷹的肩頭,笑著說道:“就離開了一個多月,不會連自己的家也不認識了吧?”
葉如鷹轉過臉來,面帶微笑,淡淡地說道:“秦兄說笑了,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之後,有轉過臉去繼續道:“經此一難,我在想我是不是要跟大哥和二哥商量一下,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話音落去,秦天以及在場的所有的人全都表情一怔,眼神疑惑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喂喂喂,葉家這麼大的攤子雖說有你們兄弟三個一起掌舵,但是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你們三個人還是顯得比較勉強。你這要是再……”秦天出聲說道。
“你想多了。”葉如鷹笑了笑,說道:“我有沒有說要撂了葉家這個重擔不管。”
秦天聞言,臉上緊張的神色這纔有了些微的緩和,說道:“哦,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要幹什麼傻事兒呢。”
“我就算真的撂了挑子,大哥跟二哥還不得活剝了我。”葉如鷹打趣道。
“嗯……你說得有理,不僅僅得活剝了你,而且還饒不了我。說不定在你大哥二哥看來,是我挑唆的你不幹正事兒呢。”秦天說完,兩人對視哈哈大笑。
“行了,你這不在的這一個多月,葉家上下可是雞飛狗跳雞犬不寧啊。”秦天說著,便攬著葉如鷹的肩膀,兩人並排向前走去。
“以我葉家人的身份,我還是決定戳穿你的謊言。不管出什麼事兒,葉家絕對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如此慌張。”
伴隨著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聲音,身後眾人的心裏也浮現出了一絲欣慰。畢竟,從戒備森嚴的怨宮裏將葉如鷹如此重要的目標營救出來。不僅如此,儘管冬鱷並沒有進行截擊就放他們安然離去,但是如果讓他得知葉如鷹已經被救走,估計悔得腸子都得發青。
但是不管怎麼說,從出發展開營救行動,一直到現在安全抵達郢陽城下,所有人高度緊張的神經總算有了喘息的片刻。而就當所有人一位任務已經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跟隨著秦天和葉如鷹的腳步,懷著輕鬆的心情進城的時候。走在最後面的木琪,臉上卻是一直掛著擔憂的神色。
一抹紅光慢慢地爬上來木琪,甚至是所有的人的側臉。抬眼望去,五彩的晚霞流入西天,如同綵衣錦緞輕輕地飄然覆蓋住了整片大地。城門口迎來送往的人群在晚霞的映照下臉上都浮現出了安靜祥和的神色,在筆直的官道上默默地形成了一股涓涓的河流。
看著眼前的這幅靜謐安詳的途徑,木琪的心頭卻緊緊地揪了起來,她甚至能夠感受得到,如果任由這種不安的感覺無限涌動、流瀉,自己最終會被它吞噬。可是,自己到底應該把自己內心感覺到的這股強烈有清晰的不安告訴秦天,還是應該硬生生地憋在自己的心裏?
看著自己前面漸行漸遠的那兩個如此親密的影子,木琪知道,即便自己告訴了秦天,他應該會以一句類似“杞人憂天”的話來回復自己吧……
就在木琪看秦天和葉如鷹的身影正愣神的時候,一聲輕柔的話語在輕輕地落進了自己的耳朵裡。
“你怎麼了?”
木琪轉眼望去,剛剛已經向前走去的陸凝香,卻不知在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我……”木琪剛想開口說話,但是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終究沒有將自己內心的那種不安的感覺說出來。
陸凝香淡淡地看著木琪,說道:“你察覺到了什麼?”
話分兩頭……
當陽山。從離開怨宮到到達腳下的這邊當陽山原,曹愴和林婉濃用了整整七天的時間。當他們兩個人踏上這片山原的時候,遠遠地便能夠望見矗立在自己面前的當陽山,以及在那最險峻的地方,矗立著的唯一一處南下北上的關口——當陽關。
曹愴和林婉濃並沒有立即走下山原,而是站在這片平坦的高原上,靜靜地遙望遠眺,像是在欣賞一般,將整個當陽山原周圍的景色納入到自己的眼簾當中。這時候,晴朗的天空下,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過,出現在了曹愴的面前。
一陣低語之後,曹愴點了點頭,緊接著剛剛出現的拿道黑影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怎麼了?是怨宮有什麼訊息嗎?”林婉濃出聲問道。
“葉如鷹被救走了。”曹愴淡淡地說道。
“什麼!?”話音剛落,林婉濃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樣大驚失色,高聲喊道:“我們費了大把力氣抓到的葉如鷹,你的那些飯桶手下竟然讓他被人救走了?呵……真是可笑,荒唐!”
林婉濃在這片平坦的山原上,盡情地發泄著她內心的憤怒,尖細的聲音順著空曠的原野響徹在整片當陽山原。曹愴靜靜地看著上躥下跳暴跳如雷的林婉濃,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林婉濃好像發現了曹愴的異常,臉上的怒容也慢慢地緩和下來,換上了一副好奇又帶有期待的神情,轉過身來,試探地問道:“這條訊息,是假的吧。怨宮的守備如此森嚴,其力量堪比白蘭的地宮,騎士團的宏殿……”
儘管林婉濃非常想從面前的這個男人的嘴裏聽到那兩個字,但是曹愴開口之後,卻讓她失望了。
“這是真的,葉如鷹被救走了,而且還是在冬鱷和秋虎的眼皮子底下……”曹愴再一次確定道。
“混蛋!廢物!”林婉濃怒聲吼道,緊接著右手一揚,衣帶瞬間飛出,緊接著轟隆一聲,右側的一塊巨石便被這布制的衣帶給擊得粉碎。
等到林婉濃髮洩完了之後,曹愴慢慢的走到林婉濃的身邊,輕聲說道:“眼下我們的任務是要趕到當陽城跟姚之煥碰面,其餘的事情,都是在這之後才考慮的。”說完,便抬起腳,輕聲向前走去。
林婉濃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慢慢地走下山原的曹愴,過了一會兒之後,長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之後,也抬起腳步,緊隨曹愴而去……
曹愴和林婉濃是從秘密通道進入當陽城的,當然,這條秘密通道除了駐守當陽城的最高將領和現任狼族皇帝姚之煥知曉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知曉。而現在走在兩個人身前的,身穿一身戎裝的年輕男子,正是當陽城守將——韓旭。
當姚之煥貶謫漠北極寒之地,白文法蓋州起兵反叛的時候,被委任前往漠北迎回姚之煥的人,正是韓旭。當時韓旭並沒有完成任務,但是也並沒有返回蓋州。而是留在了漠北,豺族和狐族的地方。
之後在賀雲率領大軍在蓋州與白文法等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正是韓旭,在姚之煥的暗中授意下極力說動豺族和狐族趁機起兵。於是豺族和狐族結成十八萬聯軍,大兵壓境。姚之煥因此才得以設計將秦淵擊殺,並最終登上狼族皇帝位。
韓旭在整個過程中功勞自不必說,因此便被姚之煥先是封爲了鎮軍將軍,後來又封爲了左武侯大將軍,鎮守當陽關。而在狼族內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當一名將領以左武侯大將軍之類的官銜鎮守當陽關,這意味著在不久的將來,太尉一職,非他莫屬。
言歸正傳。
不一會兒的功夫,韓旭便帶著一身黑衣的曹愴和一身白紗的林婉濃出現在了一個密室之中。等到韓旭退出去之後,姚之煥的身影便從兩人面前的屏風後麵轉了出來,自顧自地坐在了中間的桌子邊。
“太尉還真是挑了個好地方啊,當陽關周邊囤積了虎狼兩國軍隊近五十萬大軍,你卻仍然選擇在這兒見面。”林婉濃語氣中不無譏諷的出聲說道。
曹愴看了一圈之後,出聲問道:“姚先生,信中說老先生有話要對我等講,不知先生現在何處?也好讓我等先去拜訪一番,以免失了禮數。”
姚之煥聽聞,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輕的喘息了一聲之後,抬起頭來目光平靜地看著對面的曹愴和林婉濃,淡淡地說道:“先生自然還在閉關。”
此言一出,曹愴和林婉濃瞬間臉色凝重起來。
“姚先生,難不成是在假傳先生吩咐,耍弄我們?”曹愴語氣重了起來,如是說道。
“哈哈哈!”姚之煥聞言,大聲笑道:“曹靈主真是給姚某扣了一定好大的帽子啊。”
“到底如何?”林婉濃厲聲問道。
姚之煥笑了一會兒之後,出聲說道:“姚某並沒有欺騙二位,先生確實有話要對二位說,只不過不是親口說,而是……”說到這兒,姚之煥從懷中慢慢地掏出了一封黑色的信奉,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
曹愴和林婉濃對視一眼之後,走上前去就要拿那封信。姚之煥左手一拍,將那封黑色的信結結實實地壓在了自己手掌下。淡淡地說道:
“二位在看這封信之前,姚某有一事不解,還望二位解惑。”說完,不等曹愴和林婉濃迴應,姚之煥目光陰厲,沉聲說道:“葉如鷹,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