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豐宇顯然沒想過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不由沉默了，臉上的神色很是掙扎，我和顧辭不由對視了一眼，張豐宇這樣的狀態有些不對，我從沒見過他這樣，顧辭微微皺起的眉，也顯示出了對張豐宇的擔憂。

    張豐宇顯然並沒有死心，好一會之後看著我，遲疑的問道：“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我看著張豐宇，好一會之後才道：“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對見鬼的事情這麼執著嗎？”

    張豐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了頭，像是陷入了某些回憶，好一會兒之後才抬頭看我：“告訴你也沒什麼，是我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喜歡我的女生，因為我的一句話，想不開跳樓死了，我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我欠她一個道歉。”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問道：“那女生是在學校跳樓的嗎？那個大學？或者我可以幫你。”

    我的話讓張豐宇愣了一下，隨即抬頭看我：“對啊，我怎麼忘記了這個，我是看不見鬼，但你能看見啊，你可以幫我的，對不對？”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感情之前一直執著想要見鬼，是忘記了我可以幫忙這回事啊，害我們白擔心了。

    張豐宇也察覺自己之前的想法根本就是鑽進了死衚衕，不由尷尬的笑了笑，才神色略微嚴肅的道：“是南省的經濟管理大學，我大一的時候是在那裏上學的，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大一還沒結束我就休學，後來才報考了警校。”

    我點點頭，轉身回屋裏拿出本子，將學校的名字寫了下來，繼續問道：“時間，女生名字，還有原委什麼的，你說的越詳細我才越容易找到她。”

    張豐宇愣了愣，看著我道：“不是到她的墳前就可以找到了嗎？”

    “誰告訴你要去死人的墳前找？”

    “難道不是嗎？”張豐宇反問了一句，有些迷茫的道：“清明的時候，我們不都是要去上墳嗎？如果他們不在墳墓裡，我們去上墳有什麼意義啊？”

    看來這確實是個困擾了不少人的問題，我只好耐著性子給張豐宇解釋：“我們去給亡故的人上墳，只是爲了寄託我們的哀思之情而已，跟對方在不在墳墓裡沒有關係。

    我這麼跟你說吧，鬼呢，其實就是個能量體，能量消耗完了，他也就消失了，不存在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輪迴轉世的說法，那只是人們想象出來安慰自己的一個藉口，什麼地獄之類的東西，也只是爲了勸人向善而編撰出來的。

    至於這種能量體，活人也是有的，不過有些人在死亡的時候，他的能量體就跟著消散了，根本沒有變成鬼的機會，而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沒有什麼執念的那種，只有快死還記掛著某些事情，不肯放開的人才有可能留住自己的能量體變成鬼。

    但是變成鬼也是有限制的，他一般只能在自己死亡的地方周圍活動，不能離開太遠，也不能太靠近活人，否則都會加速他們的能量消耗，加快消失的時間，但有兩種情況除外，一個就是和鬼有著直系血緣關係的人，鬼靠近時不會受到傷害。

    另一個就是，被人害死的鬼，這種鬼可以跟在害死他的人身邊，只要避開和其他活人接觸，就不會受到傷害，不過他們就算長期跟著害死他的人，也不能拿對方怎麼樣，最多就是因為在一起的時間太久，讓對方發個燒，感個冒什麼的。

    其他的根本就做不了，所以鬼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他們其實很弱，連活人都不敢靠近，只能遠遠躲開，還有一點，我們燒得紙錢啊什麼的，他們也是收不到的，而且也用不了，所以上墳的時候，放支花就好，其他真的沒必要。”

    聽了我的解釋，張豐宇不由長大了嘴巴，愣愣的看著我：“那你們怎麼還能破那麼多的案子？”

    張豐宇這話一出，不止是我，就連顧辭都黑了臉，感情這傢伙一直以為我和顧辭能破案是那些鬼的功勞，我承認，那些鬼確實幫了我們的忙，但找證據抓兇手這些都是我們自己做的啊。

    看見我和顧辭神色不對，張豐宇立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只是你們在破案的時候，那些鬼就沒有幫過你們嗎？”

    我看了張豐宇一眼道：“有幫過，但鬼還有一種特殊的情況，就是記憶不全的情況，也就是有些鬼只記得自己想要記住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影像，而且我也說了，鬼怕人，所以一般情況下，鬼也只知道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是不知道的。

    嗯，就像楚秋，他的鬼我也見到了，可惜他只記得十歲以前的事情，十歲以後的完全不知道，還有就是之前廖家小樓的案子，黃莉莉只是讓我發現床下的字跡，然後就消失了，所以鬼能幫的忙其實是有限的，破案還得靠自己。”

    我之所以舉了楚秋和黃莉莉的例子，一是要告訴張豐宇，我們破案靠的是腦子，不是鬼，二來也是給張豐宇打個預防針，免得他以為鬼是無所不能的。

    張豐宇愣了一下，乾笑兩聲道：“這樣啊，我還以為鬼很厲害的說。”

    我哼了一聲道：“我說了，鬼基本都只知道自己的事情，就像這次王大力的案子，就是他找到我，跟我說了當年的真相，以及李東華和趙斌他們的現狀，因為他只有一個，不能同時監視幾個人，還要回去看望楊美心母女。

    所以王大力除了當年的真相，其他能提供的線索很有限，所以我和顧辭纔會把你們找來幫忙，要不是一些機緣巧合的事情，這個案子我們還不一定能破得了。”

    張豐宇聽我這麼一說，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案子，還真是這麼回事，若是趙斌不被他老婆逼迫，他們也抓不到趙斌的現行，而李東華一家若沒有傷害馮熙媛的心思，馮熙媛也不會出庭作證，說出真相，更不可能找出當年的影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