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的反應很快，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說，這些病歷沒有一張是副院長劉冰看的，只有院長一個人看病？”

    “是的，”我點頭：“堂堂副院長，作為這個精神病院唯二的兩個醫生之一，卻沒有給任何患者看過病……”

    “反而冒出了一個叫包懷玉的醫師。”顧辭接過了我的話，我點頭。

    顧辭眯了下眼，隨即給警局裏的一個小警員打了電話，讓他查一下一個叫包懷玉的人，電話剛打完，顧辭就愣住了，似乎想起了什麼，我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

    顧辭低頭看著我，緩緩的道：“剛纔剛看到包懷玉的名字時，我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現在我終於想起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了。”說到最後，顧辭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看著他：“你在哪聽過？”

    “審訊室。”

    “嗯？”我一時沒想明白。

    顧辭笑了笑，給我解釋：“前天早上，你驗屍的時候，我不是提審過劉冰嗎？”

    我點頭，昨天吃飯的時候，顧辭有提過。

    “我和你說過的，提審的時候，劉冰說話顛三倒四的，連自己名字都說不清楚，我就是在那時從劉冰嘴裏聽到包懷玉這個名字的，當時他一會說自己是劉冰，一會又說不是，還說自己其實是叫包懷玉。”

    我頓了一下，看向顧辭：“看來劉冰是認識這個包懷玉的，而且很有可能這個包懷玉就是案子的關鍵。”

    顧辭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整個精神病院都沒有出現過包懷玉這麼個人，現在卻突然出來一本有他醫師名字的病歷，再加上一張工作證，劉冰還認識，怎麼能不惹人懷疑？

    拿著手裏的九份檔案和一張工作證，我們這躺精神病院之行收穫還算不錯，回到警局後，顧辭拿著工作證和劉冰的檔案去了計算機室，看那個小警員查包懷玉查得如何，順便再查查劉冰的過往。

    我則帶著剩下的檔案回了解剖室，前天解剖的時候我有提取那些死屍的DNA樣本，只是由於警局人員嚴重不足，根本沒有鑑定人員，纔沒有立即進行DNA鑑定，我本來打算回來後自己去鑑定的，現在有了這幾份檔案，鑑定就容易多了。

    我拿了DNA樣本去了鑑定室，這裏雖然沒有鑑定人員，但好在還是有人定時打掃，倒也還算乾淨，我拿著檔案和樣本，一頭扎進了鑑定當中。

    因為這幾份檔案的關係，鑑定很快就有了結果，這八具乾屍果然和這八份檔案對上了，雖然檔案上的死亡原因和我解剖的結果有些出入，但死亡時間卻很相近，DNA的鑑定也確定了她們的身份，她們都是精神病院裏收容的流浪女瘋子，都沒有親屬。

    我拿著結果走出鑑定室的時候，剛好看到迎面走來的顧辭，他也看見我了，心情不錯的樣子：“怎麼樣？鑑定結果。”

    我笑著揚了揚手裏的檔案：“全部對上了，你呢？”

    “我也有了重大發現。”顧辭笑著走近我身邊，順手接過我手裏的檔案。

    “哦？”我看著顧辭：“什麼發現？”

    顧辭笑了笑，抬手在我頭上揉了一下：“等會又說，現在先去吃飯。”

    “唉，”我一把揮開顧辭的手：“別弄亂我的頭髮。”

    “有什麼關係？”顧辭呵呵一笑，又在我頭上揉了一把。

    “你！”我這次沒有留情，使勁給了顧辭手上一巴掌。

    顧辭一邊甩手一邊齜牙咧嘴：“我說，用得著這麼大的勁嗎？不就揉了一下嗎？”

    “哼！”我舉起拳頭揚了揚，威脅道：“你要是再敢揉我頭髮，我還用這麼大勁！”

    顧辭頓時笑起來，舉手做投降狀：“好了，我不揉還不行嗎？”

    “哼！”我揚起下巴哼了一聲，做出傲嬌的模樣，隨後卻忍不住和顧辭一起笑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我問起顧辭又什麼發現，這次顧辭沒有再賣關子，把他發現的東西告訴了我。

    包懷玉竟是一名精神科的醫生，在四年前應聘到了寶珠縣的這個精神病院，因為醫術出衆，很快就被提拔為副院長，之後便一直在精神病院當副院長，沒有離開過，而劉冰則是精神病院在五年前收容的一個精神病人，一直在精神病院治療，也沒有離開過精神病院。

    聽了顧辭的話，我皺起眉想了想，分析了一番後，我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真相：“你是說，包懷玉纔是精神病院真正的副院長，而劉冰則是冒充的？”

    顧辭點頭，肯定了我的猜測，我卻有些不解：“不對啊，劉冰就算和包懷玉長得像，也不是完全分不出來，難道就沒有人懷疑嗎？”

    顧辭苦笑：“我問過警局裏的人了，精神病院基本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沒有人會關注這個地方，更何況警局的情況你也知道，正常的出警都還有問題，誰會關注一個精神病院的副院長？”

    顧辭這麼一說，我也想苦笑，的確沒人會無緣無故的關注一個精神病院的副院長是誰？更不會關心是不是換了人什麼的，不過：“精神病院的那些護士和保安也不知道嗎？”

    “我聯絡過精神病院的那個保安了，他說他們都是兩年前纔到精神病院工作的，他們去的時候，副院長就一直是劉冰。”

    我有些愕然：“那護士呢？”

    “暫時聯絡不上，”顧辭有些無奈：“等明天再去精神病院一次吧。”

    我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顧辭再次去了精神病院，遠遠的看見精神病院的大門時，我忍不住道：“我們都快成了這裏的常客了。”

    “可不是嘛，”顧辭一邊開車一邊迴應我：“希望這個案子快點結束。”

    我卻覺得沒那麼容易：“這個案子可能沒那麼簡單。”

    “你可別烏鴉嘴啊。”

    “你難道不是這麼想？”我反駁。

    顧辭沉默了一會，苦笑：“不管怎樣，積極點總是好的。”說著車子駛進了精神病院，在院子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