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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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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9章 汽車旅館

    企業看陳廣吃了一口炒飯又只顧著喝酒,一擰眉頭,看看路旁沒有畸變生物,乾脆放下槍左手掌舵,右手抓過勺子,強行投喂陳廣。

    陳廣右手抓著酒瓶,沒有左手可反抗,只能委屈巴巴連吃幾大勺炒飯,被噎得直翻白眼。

    “這纔對嘛,”企業稍稍感到滿意,又想到之前從螳螂人嘴裏聽到的情報,突發奇想道:“誒,您說,回來救走喬瑟芬的會不會是她的提督?”

    她不認識王光烈,陳廣之前提過一次,但顯然她根本沒在意。

    但陳廣對王光烈卻是十分看重,他知道這是一個人物,兩人之間,在風陵時還有過一次衝突。

    對朋友不上心最多是沒有朋友,對潛在的敵人不在意,後果可能慘烈。

    “不會的,”陳廣搖搖頭,“如果救喬瑟芬的是她的提督王光烈,無法解釋喬瑟芬為什麼會在大巴車離去之後,獨自回返。”

    “那會不會是王光烈拿到天照星核?”

    “可能性不大,他拿到星核,第一時間就該歸隊,但是...”

    陳廣低頭看了看膝蓋上的訊號接收器,董德給的白水晶一直沒有反應,但從N級旗艦那裏撿來的訊號接收器,卻是顯示,紅點停留在汽車右前方數百米外。

    停在那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企業探頭向那處看去,“是一座汽車旅館,不知道能不能加油,還有掌令官你的傷,也需要藥品。”

    陳廣放下酒瓶,手按在劍上,“開進去就知道了。”

    ...

    汽車緩緩從一排汽車旅館前開過,這裏大概沒什麼客人入住,從頭到尾,只有遠處接待廳裡,一個正打著毛線的貓臉老太婆走到門邊望了一眼。

    因此陳廣有足夠的時間來摸清訊號是在哪個位置。

    顯示屏上,代表訊號的紅色圓點有些大,很難精確到具體的某間屋子。

    企業把霰彈槍越過陳廣放在右邊車窗上,有點緊張的抱怨起來,“說了讓您到我這邊來啊!”

    這排房屋在汽車右邊,而陳廣就坐在靠右的副駕駛位置,如果對方出其不意打個反擊,企業連給陳廣當肉盾的機會都沒有。

    “多少對我有點信心好吧,”陳廣翻了個白眼,“之前撞上N級旗艦,要不是我拼著傷殘幹掉她們的戰車,說不定現在我們都涼了。”

    企業無法回嘴,她瞥了瞥放在駕駛臺上的訊號接收器,“應該就是這三間房中的一間。”

    這家汽車旅館是兩排小平房背靠背建在一起,陳廣兩人駕車繞著這些平房轉了幾圈,初步確定其中三間,17、18、19這三間。

    陳廣把劍橫放膝上,“去看看入住情況。”

    雖然語言有點不便,但透過在旅館建築圖上指指點點,陳廣又排除了17、19這兩間。

    這兩間無人入住。

    陳廣點了點建築圖上與18號背靠背的57號。

    貓臉老太太透過花花lu綠的玳瑁鏡框打量陳廣,綠色的豎瞳裡閃著詭異的光,

    “一晚200第納爾,浴液、晚餐、熱水都要另加錢,加油去鎮子裡。”

    陳廣搖搖頭,數出200面額的第納爾給出去,感謝巡邏隊、長短兄弟和蟑螂人一夥,他們的慷慨讓陳廣根本不必為錢發愁。

    收了錢,貓臉老太從一把鑰匙裡找出一枚遞過來,然後失去了服務的熱情,抱著她的織毛衣套裝縮回搖椅裏去了。

    陳廣和企業對視一眼,挎槍揹包,走出接待廳。

    ...

    天現暮色,王光烈叫了一輛計程車返回旅館。

    深海旗艦的子彈一定特別加了料,現在王光烈左腿稍稍一動都是鑽心的疼,整條腿腫得不得不割開褲管。

    割褲管的過程又是一道酷刑,從凌晨到現在整個白天過去,褲子的布料早就陷入血肉模糊傷口凝結為一體,撕開褲管上藥就像撕掉一條條皮肉,王光烈已經好多年沒吃過這樣的苦頭了,疼得渾身打擺子一樣,幾乎虛脫。

    清潔創面,上了消炎、止血的藥粉用繃帶包紮,zhong脹發綠的腿卻沒見消下去。

    但這個小鎮的醫師,最多也就能做到這一步了。

    計程車輕輕駛入汽車旅館,大概三四千米外的槍炮聲此時終於消歇。

    開車的司機是一條渾身流膿的褐皮水螅,他的身體像是一根褶皺的軟管子頂著發光的軟塌塌腦袋,在腦袋下面,是一圈八九條有身子那麼長的帶刺觸手,別說,這些觸手把著方向盤還挺穩。

    一路上水螅司機一直在後視鏡裡打量著王光烈,讓後者緊張得不行,這時聽到槍聲停息,他就和世界上所有健談的計程車司機一樣,張開了嘴,喋喋不休抱怨起來,

    “這半年那些怪物襲擊越來越頻繁,每個月民兵隊都有小夥子死掉,我們鎮子沒有更多的年輕人了,聽治安官說,鎮子就是這兩個月裡要廢棄,唉...”

    雖然司機說得可憐,但王光烈沒有絲毫同情。

    不只是因為他打從心底就認為畸變種是應該被斬盡殺絕的怪物,更是因為像眼下這樣孤懸於城市外的鎮子,可以說居民全是魔染程度極深的畸變種--換句話說,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在這座危機四伏的鎮子,人人都可能對自己露出獠牙。

    不過司機的話倒是給王光烈提了個醒,他本來打算之後入城,找間大醫院治自己的腿,但小鎮子這些民兵隊忙於應付畸變怪物,沒來查他,不代表去到城裏還能這麼幸運。

    畢竟,他受的可是槍傷!

    司機在後視鏡裡看著王光烈的表情,搓著因為乾燥而層層起皮的觸手,套著近乎道:“兄弟,我看你是城裏人吧,你有沒有親屬移民配額?”

    王光烈這才恍然,原來這個司機看自己太‘乾淨’,氣度、容貌也不凡,就把自己當做了城市裏的上等人。

    難怪這一路車接車送,陪著自己去商店、去醫院,十分熱心。

    醫院那邊對自己的槍傷疑惑,還是它主動幫自己圓了過去。

    根子原來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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