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喬瑟芬表情看似冷漠，其實是在茫然、絲毫沒有底氣的在發呆。

    周圍含著敵意的目光，更讓她如芒刺在背。

    忽然，她身體一振，臉色微變，伸手從腰帶上取下步話器。

    訊號不好，有大音量的滋滋聲干擾，但王光烈的聲音的確傳了過來。

    “後方山谷被大批深海佔據，萬萬不可靠近...我另有要事，你立刻歸隊，跟著風上都督行動，不要透露我和你聯絡過...”

    喬瑟芬喜悅的表情凝固，捏著步話器的手因為用力，指節發白。

    她不是傻子，老實說，昨晚王光烈在山谷中的表現，就讓她生疑，現在王光烈更是親口說出深海聚集在那座山谷--深海去那裏總得有個理由吧？

    但喬瑟芬依然感到難以置信。

    這次行動，王光烈是抱著必死之心參加的。

    他死都不怕，有什麼東西能讓他不願歸隊，寧願一個人冒著千難萬險獨行？

    除非，他找到了天照星核，而且，他對天照星核另有謀算。

    至少，不是帶著天照星核，經過城市中設立的空間港返回地球，把任務物品交還大夏這樣的謀算。

    “誰？魔染者，還是深海旗艦？”

    “喬瑟芬，你在說什麼？”

    “指揮官，您想和誰做交易？”

    “你什麼都不明白，”步話器中斷斷續續傳來王光烈壓抑著火氣的聲音，“聽我命令，立刻離開這裏，迴歸小隊。”

    “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要拋下我，您連我都不能信任了嗎？”喬瑟芬一陣悲哀，“我是您的艦娘啊！”

    王光烈無法回答。

    從理性的層面看，連死亡都無法把艦娘和提督分開，這種關係甚至比父母子女之間的血緣關係還緊密。

    但關係再緊密，也不是一個人，無法做到徹底的理解、完全的交心。

    很多事情，王光烈沒辦法說給喬瑟芬，徒然讓她大驚小怪、擔驚受怕，沒有半點益處。

    艦娘是這樣一種生物：她們要贏，也要贏得漂亮，如果不能漂亮的贏，她們寧願漂亮的輸。

    對於艦娘來說，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絕不委曲求全，滅亡便滅亡，沒什麼好怕。

    但一旦把關注的視線從個體上移開，上升到整個民族、國家、文明的生存，艦孃的某些堅持，就傻的讓人只能苦笑了。

    這件事，王光烈只能一個人做，將來，喬瑟芬會理解他的。

    “相信我，我向你許諾過很多未來，沒有兌現諾言之前，我是不會失敗的。”

    王光烈關掉步話器，將它丟入一旁的陰溝之中，走入拐角離開。

    他沒有試圖回首再看看喬瑟芬的面容，雖然他很有這種衝動。

    他擔心停留得再久，喬瑟芬就能發現他的位置，艦娘對於提督的感應根植於靈魂，世界法則對此的壓制力能有多強，王光烈不願去試探。

    他沒有失敗的機會。

    ...

    “我們還有十六次失敗的機會，不可能輸的，損管騎臉怎麼可能輸，我是專業提督，相信我的判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