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張飛快報出了資料，“荊棘之心張開程度98.3%，根據此前記錄，它最多再能復活一個艦娘就會完全張開，又或者自己就會緩緩張開。”

    至於徹底綻放後會發生什麼？不知道。

    正是因為不知道才讓人畏懼。

    復活怨仇、羅馬她們好幾次，荊棘之心才綻開那麼一點，現在卻幾乎完全綻開。

    在董德一個人身上的消耗，是百級艦娘羅馬、怨仇她們的好多倍。

    不用說，面前的董德是他鼎盛期的實力，甚至說不定更強。

    陳廣的目光在董德左手的艦裝上一掠而過，沉聲問：“印第安納？”

    “她死了。”

    艦娘們聞言，稍有悲哀之感，敵意也消去不少。

    如果艦娘不是自願，誰也不可能從她們身上剝離艦裝。

    也就是說，至少印第安納認為，復活的董德，沒問題。

    這不足以讓陳廣和艦娘們真的認為他沒問題，但有效的讓他們情緒鬆緩下來。

    青年董德，也是真正有鐵獅子威風氣勢的董德，臉上既無悲傷，也不見欣喜，招手對陳廣道：“來，按照承諾，我們現在要立約【牢不可破的誓言】。”

    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一種約束承諾的魔咒。

    因為這道魔咒直接以因果的形式訂立於靈魂層面上，所以理論上而言，哪怕是神明和凡人訂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一旦違背，結果也是死亡。

    當然，沒有那麼傻的神明。

    和董德定下誓言，這是約定好的事情，但事到臨頭，陳廣反而產生了疑慮。

    這首先要源於他對毒丸的感應。

    現在毒丸像是被一個沉重的黑匣子罩住，陳廣幾乎完全感覺不到它，訊號相當微弱。

    這樣的情況下，毒丸還能對董德造成多大的傷害？能不能啟用？

    恐怕很不妙。

    按理來說，毒丸越是不可靠，陳廣越需要訂立盟誓，確保自己的安全。

    但陳廣不這麼想。

    “我突然不願意訂這個誓約了，”陳廣難以捉摸的笑了笑，“和一個男人訂立‘牢不可破的誓言’，還得單膝下跪，雙手交握，我想想都受不了。”

    董德厭惡地皺起臉，“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真的是太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總之，你確定要放棄這個要求？”

    “不不不，”陳廣連連搖頭，用劍指指董德，“我想讓你試試，你能否自己和自己立約。”

    董德眯起眼，作勢要上前，艦娘們驟然亮起的炮口將他逼退，

    “你是在，試探我？”

    “沒錯，一般來說，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不可能自己和自己立的。”

    “但我是被荊棘之心復活的，”董德看了看手裏的荊棘之心，“你懷疑它往我的身體裡塞了一個陌生的靈魂，或者它剝離出我靈魂黑暗的一面凝聚成新的人格，或者其他可能，總之，你懷疑我身體裡不止一個人？”

    “試試無妨，不是嗎？”

    董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是在玩火，但既然我答應過，我願意做這個實驗。”

    “那就最好，”陳廣朝一邊的螢火蟲招招手，“小螢，魔杖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