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車輪滾滾轉動起來。

    輪船排成長列用集裝箱運載資源到風陵，因為來不及轉運，風陵碼頭上已經堆滿了集裝箱的小山。

    風陵將成為保衛陸地的最後一座要塞，同時也是戰時指揮部的所在。

    一隊隊神情冷肅的軍人來到風陵，他們往往是負責押運重要戰爭資源，真和深海打仗時是很難指望他們的。

    掌握魔染力量的超凡者更多地聚集在了花都，他們的任務是保衛陸地的安全。

    提督和艦娘們則是從四面八方彙集到了風陵，粗略估計，風陵現在蝟集了超過十萬可戰的艦娘。而像是提督學院的艦娘和提督，他們大多還沒有能力參與到這樣的大戰中來，只能做看客。

    雖然市當局還沒有發出通告，但民眾已經從那些提督們緊繃的臉上看到了戰爭的陰雲，有小心謹慎的，已經帶著家人買好了回內陸的船票。

    市面雖然因為大量提督和艦孃的到來，有了短時間的繁榮，但老闆們交談之間，都是愁雲密佈，寧可不要這樣的繁榮。

    大家都知道戰勝深海幾無可能，至少本世紀、這一代人裡不可能。

    人類面對深海，說是節節敗退毫無問題，到現在，只能維持在近海一千海里以內的勉強存在，以及保住幾條重要的洲際黃金航道。

    人類的戰爭潛力是有上限的，以夏國為例，十多億人的泱泱大國，一年誕生的新提督不過五千之數。要經過十多二十年的戰火磨礪，他們才能算得上戰爭中堅，這時候還能繼續做提督的不到十分之一。

    而深海的勢力卻是深不可測，目前來說，哪怕只是一次對深海牽制性進擊的微小勝利，都足以在報紙上連篇累牘的宣傳。像聖喬治這樣敢於向深海發起進擊的，更是全世界傳頌的傳奇英雄一般存在。

    現在時隔十多年後，深海似乎又要發動一次大的進擊，難免人心惶惶。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幾天，終於，十一月到了。

    陳廣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來到大和的辦公室。

    這裏原本是學院長逸仙的辦公室，不過現在和學院一起被大和徵用，作為戰時東洲艦娘總部的辦公用地。

    此時這個房間中間被放上了一張龐大的海圖，參謀人員圍著海圖激烈討論，一旁幾個接線員忙於應付著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

    房間亂糟糟不成樣子，它的原主人看到一定會心疼。

    大和脫掉鞋子蜷縮在辦公椅上，她手裏拿著一份電報，面孔被白色的煙霧繚繞。

    那是她正抽著的雪茄煙氣。

    陳廣和北宅走到大和辦公桌前，敲敲桌子，“你就是這麼辦公的？”

    雪茄抖了抖，大團菸灰落在錚亮的辦公桌上，那裏已經落滿了菸灰。

    大和噴一口煙氣，面孔從煙霧中突出。

    “我需要你的幫助，陳廣。”

    陳廣在辦公桌前拉來一把椅子坐下，把臉色懨懨的北宅強行抱到懷裏，皺起眉，字斟句酌道：“我只是一個一年級的萌新，按理來說，我沒有出擊的義務。”

    “這是一種榮耀！一種權利！”大和探身向前，她的眼睛佈滿了血絲，“我會給你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陳廣輕撫著北宅軟軟的小肚子，“說來聽聽。”

    “單獨指揮權！”

    陳廣被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都停住了。

    他只是想要一點好處，沒想到這麼大一個餡餅就當頭砸了下來。

    單獨指揮權，換在古代，可以叫做開府建牙，也就是成為一方王侯，可以不聽從最高權力機關的指揮。

    在夏國，這樣的權力往往是給予那些獎無可獎的元帥。

    一個提督能積功升到元帥，他的鎮守府基本就強到世人難以想象，如何在這樣的至強個體和社會集體間做出平衡，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