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內容不多，全是關於深海漩渦對面的事情。

    即使幾千年下來，人類對於漩渦對面世界仍然瞭解不多。

    但總的來說，那是一塊塊被神祇或者魔怪統治的奇幻世界，強如深海旗艦，也只能收斂爪牙扭曲天性，乖乖做順民。

    地球島上很多深海旗艦，是反抗神祇統治，從深海漩渦對面逃難而來。

    卷軸在手中燃燒成點點碎光，陳廣手指輕敲桌面，

    “我有幾個問題。”

    “我就是來解答問題的，”賀太尉吧嗒吧嗒抽起了水煙，“但我知道的也不多。”

    “神祇收割信仰，我能理解，因為收割信仰而壓制科學發展，我也明白，但收割絕望...”

    對於火神洛基這樣的神祇來說，假定祂們需要信仰，那顯然是人類越矇昧越容易收割。

    舊時代曾經有拜火、崇拜閃電的教義，但當科學發展到馴服電荷的階段，就再沒聽說過有誰會傻到崇拜這些被探明的自然力量了。

    但深海漩渦對面的神祇，在意的卻好像不是信仰，而是以營造一個恐怖、絕望、壓抑的世界為樂，甚至也沒見壓制科學的跡象，公交艇就是明證。

    祂們壓抑人類好的一面，放大、催發人性陰暗的一面，偶爾誕生了善良麵的艦娘，則要將她們拖入深海。而對於本來屬性就是瘋狂負面的深海旗艦，神祇們反倒是手段一變，硬要擰著讓深海旗艦們像普通人一樣生活，遵循社會規範，做個好艦。

    什麼都要擰著來。

    面對陳廣的問題，賀太尉只是搖頭，“我不知道，我們從來沒有打敗過神祇，更別說逼問出祂們為什麼造出個絕望世界。”

    他舉起水煙壺朝陳廣致意，“對了，你謀殺了洛基的化身，雖然沒人給你發獎狀，不過還是了不起的偉業！”

    海倫娜忍不住皺了皺眉。

    “既然說到洛基，”陳廣盯著賀太尉甲殼蟲似的烏亮雙眼，“神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和舊時代的北歐神話扯上關係？”

    遊戲裡出現過洛基，但陳廣不會那麼傲慢，非要覺得神祇是因為遊戲誕生的。

    賀太尉眯縫著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指望一個凡人能知道神祇的事情。”

    “誰知道？”

    “逃到我們世界的深海旗艦，最古老那一批，也就是深海總基地裏麵的那些。在反抗神祇這件事上，她們和我們是一個陣營的，”賀太尉咕嘟嘟吹著水煙，“我覺得就是因為類似的原因，她們從來不對我們趕盡殺絕。”

    陳廣忍不住帶上了挖苦的語氣，“所以你建議我大搖大擺走進深海總基地，向旗艦的旗艦請教關於神祇的問題？”

    “這只是一條路，你也可以找那些古老強大的中立存在試試，它們有的不弱於神祇，我就知道潮汐之主克拉肯，是一個近乎半神的海妖，”賀太尉粗短手指笨拙擺動，擠眼道：“她有很多觸手，像是立起來的章魚怪，我不建議你靠得太近，免得被她的觸手纏上，你懂的...”

    啪！

    他的粗俗笑話沒講完，頭上就捱了拳師重重一拳，

    “給老孃正經一點！”拳師怒吼。

    賀太尉悻悻然揀起被拍在桌子上的煙壺，撇撇嘴。

    “一定還有人知道，”海倫娜忽然插話，語氣篤定，“除了深海旗艦和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