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是工作日，我本以為，學校裡應該是活力四射，小男孩在裡面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耍，開開心心的，但是，校園裏，卻莫名地一個人也沒有。

    我看向了老疤。

    門衛的大爺還照常工作，他見我們兩個一直在門口徘徊，招呼了我們。

    我們連忙跑過去。

    “你們到這裏幹嘛？”大爺看著我們，臉上的笑容可燦爛了。

    學校裡的情況，我和老疤還不清楚，總得了解一下，糾結了很久，我還是決定，編出一個理由。

    “我嫂子說，她的孩子在這所學校裡唸書，那孩子快生日了。我尋思著可以給那孩子來一個突然襲擊，搞一個驚喜，準備在她上課的時候過去給她送個禮物，沒想到……”

    那大爺瞭然地點了點頭。

    他看著我們，臉色有些不好，突然嘆了口氣，搖著頭，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總覺得，應該是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唉，小學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直在出事，死了好幾個人，這不，學校都被逼著停課了。”說到這裏，大爺還有些惋惜。

    死了人？

    我看向了老疤。

    難道，死了的就是那個小男孩嗎？

    老疤沉默了，學校停學了，我和老疤總不能當著那大爺的麵進去，只能先去附近的一家麪館先談談這件事情。

    我和老疤還沒吃早飯，點了兩份牛肉麪。

    我吃著麵，卻沒有心思好好休息，看著老疤，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兒膈應著慌，不大對勁。

    “老疤，你說，這件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我忍不住問老疤，有些頭痛，聲音都是嘶啞的，“明明還是一個孩子，在學校裡，是怎麼死的？”

    老疤也沒有說話。

    其實我們兩個人心知肚明。

    只不過，我們兩個都沒有想到，在表面如此光鮮亮麗的學校裡，竟然還能有這麼齷齪的事情。

    “這些人真他媽是一群敗類，太噁心了！”老疤忍不住罵了一句。

    就是我，也忍不住罵這個學校，僱傭的，到底是哪個學渣？

    吃完了牛肉麪，我和老疤從牆上爬進了小學裏。

    和那個門衛大爺說的一樣，小學裏，果然沒人，空蕩蕩的，竟然有些詭異。

    我和老疤在小花園裏走著，這裏本應該是孩子們嬉笑玩耍的地方，可是，一路上，卻血跡斑斑。

    這一定是那個小男孩爲了效果，特意作出的。

    老疤看著這條路，嘆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抬頭看向了天空。

    我也不忍心看著這條路。

    看著這條路，我就想到了那些成年人，所做出的，噁心而又齷齪的事情。

    實在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方爽，”老疤的聲音發著顫，“你說，那孩子那麼開朗，小小的可愛的，為什麼一定要遭受這種事情呢？”

    我看著他，心裏也是一陣嘆息。

    成年人的力量，終究是要比小孩子強大的，想必，也正是因為這種強大，那些小孩子沒辦法反抗，纔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不知道小男孩生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但我很清楚，他一定被虐待過。

    被虐待過，性情也沒有那麼偏執陰暗，這個小男孩，是一個好孩子。

    心裏這麼想著，我就看到了那個小男孩。

    他坐在鞦韆上，臉上的笑容明媚得讓人心疼，笑聲可愛，就連旁邊的鳥兒，都忍不住在他身邊飛舞。

    實在是太可愛了。

    我看著那個小男孩，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看到我和老疤來了，愣了一下，隨後笑得更歡了。

    那個小男孩坐在秋天裏，向我招了招手，笑得可開心可開心了：“你過來，我要盪鞦韆，你看起來力氣挺大的，快來幫我推！”

    我立刻答應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事情，我必須得答應。

    或許是因為同是成年人的那一點負罪感，或者又是因為別的，讓我對那個小男孩，總是心疼著的。

    “再高一點，你力氣怎麼這麼小？”我心裏想著事情，手上的活自然就懈怠了，那個小男孩立刻不滿意了。

    我看著他可愛的小模樣，心裏一暖。

    那小男孩看著我，立刻變得兇巴巴了起來，瞪著我：“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玩？”

    我有些驚訝，這小男孩，竟然還挺不講理的。

    我看著他，摸了摸他的腦袋，把他重新抱回了鞦韆上，看著他可愛的小身影，我心裏暖洋洋的。

    老疤也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的笑容也浮現了。

    一切都是美好的樣子。

    但是美好，總會消失的，很快，鞦韆就停下去了。

    小男孩站了起來，轉過頭，看著我和老疤。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笑容了。

    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有些沉重。

    “謝謝你們陪我。”小男孩的聲音奶聲奶氣，卻又透著一絲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傷感，“我今天很開心，謝謝你們。”

    我看向了老疤。

    他也是一臉凝重。

    我覺得這種時候，還是讓老疤來問，比較有效果，於是扭曲著臉，示意他去找那個小男孩。

    老疤愣了愣，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但是，他還是去了。

    “哥哥還想繼續和你一起玩，要不要繼續，哥哥把你蕩高高，到時候，你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小男孩了。”

    標準的哄孩子語氣。

    如果這話放在別人身上，我可能還覺得挺正常的，但是，一放在老疤身上，我就覺得哪哪兒不對勁。

    尤其是他那張猙獰的臉上掛著笑容的樣子，實在是有些詭異。

    那個小男孩看到老疤的笑容，大概也是被嚇到了，怯生生地看向了我。

    我看著小男孩，心裏一暖。

    摸了摸他的腦袋，我總覺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讓我心裏堵塞。

    果然，下一秒，小男孩還是沒能開心起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拉著我們，到了一間教室的門口。

    他看著我們。

    這是，讓我們進去？

    即使沒有進那間教室，我都能聞到血腥味，我實在是想象不到，裡面到底是何種景象，我也不願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