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

    我看著婉妝似笑非笑時那戲謔的眼神，便已經知道，這多半就是她的傑作了。

    強忍住心裏的憤恨，我連忙問她：“婉妝，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不好？”

    和我想象的一樣，婉妝果然沒有給我答案。

    我看著她嘴角的笑容，心情沉重，冷笑道：“我不過就問你一個問題罷了，你竟然就不敢回答我？”

    婉妝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計謀，不屑都寫在了臉上。

    我又氣又恨，但老乞丐還在她的手上，我沒辦法。

    “你是不是傻？你真的確定，要問我嗎？”婉妝有些嫵媚地笑著。

    她是個美人，如若不是她的所作所為令人心寒，恐怕也是一個會讓我心動的人。

    但是，她做的事情，我永遠也不可能原諒。

    “我求求你，告訴我，老乞丐在哪裏。”我很清楚，她不過是爲了好玩，剛剛那麼說也只不過是爲了逗我而已，可我偏偏就跳進了她的坑。

    她看著我，剛開始愣了愣，隨後像是適應了我的卑微似的，摸了摸我的頭，甚至還和我打趣。

    “方爽，你現在卑躬屈膝地求著我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真讓我怎麼都沒法鬆手呢。”婉妝勾起我的下巴。

    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會在一個女子面前折腰。

    我掙扎地看著她，突然，手上一熱，一隻小手猛的抓住了我的手掌，拉著我，一起跑向了樓上。

    是婉妝。

    我從背後一點一點地看著她的頭髮，心冷了冷。

    她現在帶我去的，肯定是因為老乞丐。

    一想到老乞丐，我更警惕了，看著婉妝的眼神也更帶了些警惕。

    絕對不能因為婉妝而失誤。

    很快，婉妝就把我拉到了樓頂，我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在那裏呆呆地站著的老乞丐。

    他怎麼在那裏？

    我心裏正奇怪，突然看到了他那一雙眼睛，早就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心裏一陣愧疚。

    如果不是我，老乞丐就不會被婉妝那個惡魔抓住，更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方爽，難道沒有人告訴你，話少的人，往往更有用處嗎？”婉妝看著我，嘴角的笑讓我一陣心神盪漾。

    但現在不是沉迷於美色的時候，我很快就反應過來，看向了面前的老乞丐。

    “師傅，是我，方爽。”我看著他傴僂的背影，渴望能夠得到他的迴應。

    但是事實卻是，他根本就沒有理我一下。

    他彷彿不認識我，在聽到我的聲音以後，雖然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但是那雙迷茫的眼睛，卻赫然提醒著我，他還在被婉妝控制。

    “婉妝，求求你，老乞丐是無辜的，你不要控制他，折磨他了，好嗎？”我從來都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

    婉妝也很意外我的服軟，挑了挑眉，但卻沒有多說什麼。

    我看著她，第一次希望她能夠再說點什麼。

    畢竟，現在還來得及，只要她一聲令下，這一切都能回到最初的模樣。

    但，婉妝卻似乎並沒有這個念頭。

    她看著我可憐的模樣，只是嘲諷，卻沒有幫我：“方爽，你看看，遠處的老乞丐是不是很可憐，本來就收了你這麼個蠢徒弟，現在卻又被你害成這樣，你覺得你是不是一個罪人？”

    若是平常，我聽到這句話，可能還會懟上兩句，但是這種情景，我怎麼可能會懟她，供她都來不及！

    而且，說實話，我是贊同她的說法的，畢竟對於老乞丐而言，我就是個拖累。

    “婉妝，雖然我對你而言，什麼都不算，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放了老乞丐，最起碼，他真的是無辜的。”

    老乞丐幫了我那麼多，我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自然清楚他之前對我的所作所為，現在這種時候，我又怎麼好意思再把他捲進去？

    婉妝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不遠處，老乞丐也看著我們，笑了笑，

    我心裏一陣毛骨悚然。

    忽然，我手腳一鬆，可我快要倒下的時候，我的手突然動了起來。

    糟糕！

    我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這分明就是婉妝在控制我！

    我看著我的身體不住地往前前進，離老乞丐也越來越近，老乞丐似乎是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害他，絲毫沒有設防。

    “老……”我剛想開口，就被婉妝的力量給壓制住了。

    看著她略帶黑暗的小臉，我什麼都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婉妝設計好的。

    之前她假裝要放了老乞丐，也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她的真實目的，分明就是想讓我親手解決了老乞丐！

    老乞丐沒有攻擊我，反倒是非常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我強行扯了扯嘴角，沒想到，腦海裏卻像是“砰”得一下炸開似的，瞬間就閃出了幾道雷電。

    我一點一點地向着老乞丐的方向逼近。

    老乞丐不住地往後面走。

    我臉色蒼白，雖然已經猜到了結局，但依舊不肯下手。

    婉妝，她肯定沒有徹底控制一個人心靈的能力，最多也只不過是透過一些小事而猜測罷了。

    “師傅……”我看著他，愈發猶豫了。

    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更別提自己停下來了。

    可是，婉妝這明晃晃地就是在告訴我，一定要讓我親手殺了我的師傅。

    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老乞丐對我實在是太好了，真的很好，對我而言，他近乎已經相當於我的父親了。

    事實上，在某些時候，我真的很希望老乞丐能成為我的父親。

    最起碼，能夠一直陪伴著我。

    老乞丐轉過頭，走向了另一邊，我見他不太對勁，只見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走向另一端，而另一端，赫然就是要下樓！

    我別提有多著急了，可偏偏就是在這種時候，婉妝對我的控制，更加強烈了。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老乞丐，老乞丐停了下來，可是我卻沒有停，看著他的背影，我在心裏瘋狂地默唸，希望我能夠克服住婉妝的控制，但，我失敗了。

    老乞丐被我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