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佐去了何家才知道何澄不在家。

    何老太太拉住費佐的小手，笑道：“也不知道先打個電話問問，來都來了，吃個晚飯再走吧。”

    費佐轉頭看了看窗外，計程車還在那等著。

    “奶奶，我下次一定提前打個電話給你，”費佐說著又看了一眼計程車，見車窗都放下了，連忙說：“我今天還約了人，就不在這吃飯了，”說著人就往外跑，何老太太跟著喊了好幾句都沒把人喊住。

    “誒，這孩子，怎麼不聽我多說幾句？”何老太太感嘆道，“現在的孩子啊也辛苦，想找發小幫個忙吧，人發小還不樂意見。”

    “那發小真沒良心，你說是不是啊。”

    何老太太身後多了個人，那人長的俊美，一雙桃花眸裏帶著怒色，他說：“誰叫他亂給微信。”

    “跟奶奶說說，”何老太太挽住孫子的手，眉目慈祥，“誰惹我們寶寶生氣了？”

    何澄低頭看何老太太，見她一臉揶揄意味，解釋道：“是個校長，來找我當保鏢。”

    “這有什麼好氣的？”何老太太看何澄羞紅了的臉，捂嘴說：“不會吧，我們澄澄碰到流氓啦。”

    “不是流氓，”何澄下意識的用手撫唇，“就是……”

    何老太太作為一個談過戀愛的老人家，對於現在的何澄那是想的明白看的透徹。

    她緩緩的問：“喜歡的人？”

    何澄手指一縮，盯著何老太太的臉眼神飄忽不定。

    何老太太看他樣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奶奶都知道，可是在奶奶心裏，只要我們的寶寶開心就好。”

    何澄心裏觸動，眼眶一熱，他說：“我之前見過那個校長，然後一不小心親了他一下。”

    “嘴對嘴的那種？”何老太太一下抓住重點。

    何澄不高興的點了點頭，“……我當時給了他一耳光。”

    “今天在我們大學的老師辦公室看見他了，然後沒忍住上去揍了他一拳。”

    “結果捱了批評，他幫忙擔下了。”何澄這話說的有些不情不願，他不甘道：“誰要他幫忙！”

    “然後呢？”何老太太問。

    “然後他說作為恩人要加個微信，以後好索取報酬，”何澄斂下神色，“我就加了，結果他看見微信名就笑了，說了句好巧，問我要不要當他的保鏢。”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費佐推薦的，還給我看了聊天記錄。”

    “我當時很生氣，剛想把人刪了……”

    何澄欲言又止。

    何老太太追問：“然後呢？”

    何澄面頰泛紅，眼睛帶著水光，他有些委屈的說：“他又親我了，說什麼這麼特別的一天，要留個紀念。”

    “我本來要揍他的，後來他說不許打恩人，我就只能忍著。”

    “哎呦……”何老太太頭一次看到這麼委屈的何澄，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摸了摸何澄的頭髮說：“我們澄澄這是碰到對手了啊。”

    “我們澄澄從小就要強，還從來沒見哭過，有時候去你爸媽的墳頭上柱香都覺得對不起，”何老太太聲音很溫柔，“因為澄澄總是自己做好了一切，從來不跟奶奶說說煩惱，今天澄澄願意跟奶奶說這些，奶奶真的很高興。”

    說到這兒，何老太太的眼眶也有些紅，“奶奶會一直是澄澄的朋友，有什麼事只管跟奶奶說，奶奶那麼疼你，不會不幫你的。”

    何澄正感動，又聽何老太太說：“哪天把人帶來給我看看，我也想認識認識。”

    何澄：“……”說好的朋友呢？

    何老太太笑了笑，又唸叨了一句：“也不知道小佐怎麼樣了，看他剛纔的樣子很著急啊。”

    何澄眼神晃動了一下，喉結動了動，給費佐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他又沉默了。

    那邊費佐耐不住脾氣，說了好幾個‘喂’後，就要掛電話，何澄纔出聲問：“你在哪？”

    費佐呵呵一樂：“我就知道你這崽子在家躲著我呢，要躲也不把門口的鞋藏藏，我在治安橋這兒，你過來嗎，我要去見個老人家，他家保鏢多，我怕我打不過。”

    何澄想了想費佐那三腳貓的功夫，應了聲好，從車庫裏開了一輛車跟了過去。

    費佐人在治安橋上吹著冷風，旁邊的杜蘭芝摟著胳膊瑟瑟發抖。

    杜蘭芝嘴巴打著顫兒問：“你有錢人怎麼比我還窮？打車費都沒有？”

    費佐想了想關於腰包變瘦的一百種方法，漠然道：“我當初給腰包減肥的時候，也不知道你這貨會用我的錢打的去天平路啊。”

    杜蘭芝聞言嘴皮子磕巴了一下，盯著費佐那張臉好半晌才說：“你個大老爺們兒還想花女孩子的錢坐車？”

    費佐翻了個白眼：“我個大老爺們天天混吃等死，哪天不是問我媽要錢花？”

    我可能是凍糊塗了，竟然覺得有理。杜蘭芝僂著腰，把費佐的外套攏了又攏問：“你發小說什麼時候到？”

    “不知道，我沒問。”費佐淡淡回道。

    杜蘭芝催促：“打個電話問問。”

    費佐搖頭：“不問——”

    “那你把電話給我，我來問問，”杜蘭芝伸手要手機，看人沒動手還晃了兩下，“快啊，老孃快凍死了。”

    “不給，大老爺們兒覺得把這事告訴他太丟面子。”費佐不為所動的抱臂發抖。

    杜蘭芝睨了他一眼：“有種你別抖啊？”

    費佐也看了他一眼，忍了兩分鐘後，果斷的打了何澄的電話。

    “滴。”

    電話接通。

    費佐咬著牙問：“寶寶你在哪？”

    “治安橋對面那條路，你們人呢？”

    “我們在治安橋上，你……”

    “哦，這樣啊，那你們跑過來吧，我先吃個飯。”

    “你……”費佐話還沒說完，何澄已經掛了電話坐在餐廳裡點了一份牛排。

    杜蘭芝看費佐臉色不大好，“你發小說什麼了？”

    費佐斟酌著字句說：“他說他已經到了，在治安橋對面那條路。”

    “那讓他過來接我們啊。”

    “他說他先吃個飯…讓我們在這…呃……”費佐看了看四周的風景，“在這有著美景的秋夜裡鍛鍊一下。”

    杜蘭芝原先的期待瞬間冷卻下來，她問：“能不能說人話？”

    “跑過去找他。”

    杜蘭芝握著拳頭說：“你發小膽真大。”

    跑頭的費佐瞄了一眼她的小錘錘，輕飄飄的說了句：“我發小跆拳道黑帶，你考慮一下。”

    杜蘭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