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抬頭看了一眼負責訊問的民警，他盯著吳勝的左手，眼睛瞪了起來。

    趙雨右頸的月牙狀傷痕比左頸深，很大可能就是左撇子造成的。

    劉勝說趙雨失蹤那晚，自己整晚在單位加班，第二天早上，準時提交了主任要的報表。

    民警質疑劉勝胳膊上的傷痕，劉勝勝先說是自己撓的，遲疑了幾秒，又說趙雨也經常幫他撓癢，可能是她弄的。

    多數時候，劉勝以沉默僵持。

    此前不過是心在宕動，之後卻是靈魂在沉陷。你會發現，人生最難熬的痛苦，就是你跟本該遠離的東西糾纏在了一起。人一輩子所要解決的事情，也許不是該要什麼，而是不該要什麼。

    第二日凌晨，他開始變得急躁，擔心接受警方訊問會影響工作，鬧著說單位那裏沒請假，“還一大把事，領導肯定著急。”

    民警要幫他打電話請假，劉勝有點慌，忙說不用。

    民警問劉勝為什麼工作這麼久，還是小科員。

    劉勝臉有些紅，反駁說：“科員怎麼了，我當年公務員考試成績是全市第一。”

    民警奉承了他幾句，劉勝抱怨：“有啥用！還不如四流大學畢業生混得好。”

    等他漸漸放下防備，民警聊起李淳，“那晚和鄒陽喝了幾瓶酒？”

    “我很久沒見他了”，李淳反應很迅速，沒上套。

    民警又問：“為什麼要殺趙雨？”

    “他不是被強jian後殺死了嗎？”劉勝終於露出破綻。

    隨時提醒自己的幾句話：人在憤怒的時候智商為零;人在急躁的時候動作會變形;人在沒有給對方信任的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人在失去方向的時候，做什麼都沒勁。

    鄒陽死因存疑，那時候沒有對外通報死訊。

    直到民警拿出公園監控的照片，劉勝勝才承認，當晚去過樓心花園。

    他想去看看未婚妻和李淳在一起，看到他們在喝咖啡，就離開了。

    其實大家最初並不完全肯定，監控裡的人就是劉勝。因為他說漏了嘴，新的證據鏈開始串聯起來。

    劉勝的DNA檢測出來了。陳燕指甲裡的生物物質都來自他。

    按理說，他是陳燕的未婚夫，身上互相有對方的DNA很正常，不太能作為定罪依據。

    吳勝和李淳雖然是發小，但劉勝從小就覺得自己在人格上矮了對方半頭。他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發生矛盾，父親會逼自己給李淳道歉，就因為李淳父親的官大。

    劉勝還沒承認謀殺趙雨，劉勝的狀態沒有開始時那麼好了，但眼睛依然有神，臉上沒有悔意。

    面對訊問，劉勝從始至終都沒放棄辯解。他說自己只是拿刀威脅陳燕，沒想到她直接過來搶奪，但是刀子意外扎進了陳燕的肚子。

    至於殺害趙雨，都是因為趙雨“有錯在先”，給自己戴綠帽子，索性就“讓她去死。”

    劉勝把自己說得很無辜，好像他纔是受害者。

    體驗一些東西，瞭解一些人。不要以為一個人傻，只是有的人看到了一些東西但不會說出來，只會把它埋在他的內心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