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雪封山
季楮莊樂呵道:“沒懸念了”,對於大兄所留之物,季楮莊毫無保留地信任。
汶夕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輕盈,動作越來越流暢,居然可以小範圍輕掠。
反之眼見身體情況越來越糟糕,還是拿不下這小子,甲三眼神開始著急。
倒退幾步,甲三說道:“小子,一招定勝負如何?贏了放我走。”甲三深知身體這樣的情況,即使贏了,也無法把這小子後面的人怎麼樣,還不如順水退舟。
汶夕輕笑道:“好,拿你人頭祭奠言伯父。”
甲三眼神一冷,輸?他可不信。
“幻影三殺”
依舊是三個甲三的身影,刀芒聲勢更盛,迎面而來。
面對來勢,汶夕站著一動不動,眼神緊盯前方,心裏拿一點突破契機終於在此刻破開。
“一劍風雨來!”
雪花夾雜著劍光,風捲起了雪花,飄飄揚,加上綠色的竹葉,畫面唯美異常。
只見汶夕屈身,往前邁一步,後腳跟上往前一衝,一劍橫掃後直刺。
“噗”,甲三刀被擋住後,被劍穿透肚子。
刀落在地上,甲三一臉不信,“為什麼..”
“沒為什麼,因為你本該就死。”汶夕拔出劍,手一甩,劍身不沾一滴血。
終於甲三不甘心地倒下,雪越下越大,慢慢掩蓋住了甲三尸體。
“好小子,第三劍分雲濤,都不用我教了,自己居然學會了。”季楮莊走出來,拍了拍汶夕肩膀。
汶夕饒頭傻笑道:“我只是想著莊叔你教我的橫撥一式。”
“好了,這下放心了,明日啟程。”
汶夕抬頭看著天空,這時節的雪下的有些莫名其妙,收起劍後精神一放鬆,疲憊來襲,倒在了季楮莊懷裏。
“唉..你這小子”季楮莊無奈地揹着汶夕下山了。
遠處樹枝上,徐致遠對著言念靜笑道:“這下放心了?來,接著。”
言念靜看著徐致遠給自己劍,麵露詢問神色。
徐致遠緬懷道:“這劍本來就是你姑姑的,你可不能被那小子比下去。”
言念靜點點頭,面向青山,說道:“汶夕,我等你成為高手的那天。”
兩人這才徹底離開了小鎮。
“風前輩,此次多謝。”
河邊釣魚的老甕彷彿聽見這句話,恨恨地說道:“才教授兩招,居然現在才掌握皮毛,差點還走火,真叫人不省心。”
老翁魚竿用力一提,說道:“風起”
水面起了一陣風,越刮越大,和漫天的大雪交織,把小鎮染成一片雪白。
….
京路,青瑞皇城,一處陰暗的地底下,擺渡亭副指揮使正讀著甲三之前透過血鴿傳遞的血書。
“三兒”信裡雖然沒寫甲三在何處,但副指揮使知道甲三命不久矣。
“徐致遠,公子光,御門衛,我定要你們將你們碎屍萬段。”副指揮咬牙切齒道,沒人知道甲三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去小鎮繼續探查,甲三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副指揮使對底下人命令道。
“我去見亭主那裏一趟,讓那替身替我掩護一下。”
城外多少人要殺自己,副指揮使心裏清楚。都說自己現在見不得光,但對於擺渡亭的亭主,自己從未正臉見過,更是神秘異常。
皇宮城外的一座尋常的山莊內,莊外鐵騎重重保護,隱秘處高手身影閃爍,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進不了山莊。
此時一名老者穿著一身淡色青衫,衣袖處有一道道橫墨,正悠閒地喝一杯茶水,對面就是當日在小鎮的衛客訓。
衛客訓替老者倒了一杯茶,恭敬道:“小鎮情況就如屬下剛纔所言,陛下那裏我略過了見到汶丞相的事情。”
原來老者是當朝帝師,陸九問!
陸九問呼了一口氣,笑道:“其實無妨,客訓你大可把汶丞相的事情給陛下交代,天子沒那麼小氣,容得下天下所有舊朝之人,也不在乎多一個汶非。”
“可是這些年您和陛下..”衛客訓忍不住要說出口。
陸九問輕敲桌面,搖頭道:“安心做好臣子本分即可,不要妄圖猜測。”
陸九問繼續說道:“陛下這些年所做,開直道,築長城,改漕運,興水利,減賦稅,整軍備,獎耕戰,其雄心之大,超乎我所預料。”
衛客訓不解地問道:“這些不都是好事情麼?”
陸九問搖了搖頭道:“天下初定才幾年,這麼着急吸收舊朝國力,天下民心為穩,如此大興民力。這些事情在我看來未免太著急了。唉,還是被北元狄莽逼得太急了。”
衛客訓憂心忡忡道:“這幾年冬季,我朝和狄莽在邊境已經暴發好幾場戰爭,軍隊規模都達到五萬以上。”
陸九問放下茶杯,胸有成竹道:“在給我幾年時間,狄莽可平!”
衛客訓心中大定,這天下還沒有帝師謀劃不了的事情。
“只是..”陸九問猶豫道:“看我那師兄願不願意配合。”
陸九問詢問道:“汶丞相需要如何配合?”
陸九問搖頭不說話,又拿起茶杯,卻不是對衛客訓說道:“師兄下棋習性還是如此,本意要落子天元,卻還是在邊緣試探,那些蝦兵嘍囉有什麼好較勁的。難道又忘了十幾年前,我一錘定勝負?師兄,你且看我接下來下的這步棋。”.
衛客訓知道十幾年前,帝師一步棋,汶丞相兒子兒媳雙雙斃命,這一次要輪到誰?難道是那小子?
…..
小鎮大雪封山,只見窗外白茫一片,汶家屋內卻燈火大亮。
燈火下,一個剛及冠的少年,受傷的身體包圍著一圈紗布,正大聲朗讀書冊:
是故無往生,無來世,我心無念,當行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