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暗流涌動
“剛剛的事,想來是個誤會,諸位不如各讓一步,給我汪某人個面子,如何啊?”汪不同說完,看了看參物和尚,那大和尚卻是一語不發。然後汪不同又望向了張之芥,他倒是沒什麼意見,剛剛不過是這參物師徒一直抓著他不放罷了。
見眾人情緒稍緩,汪不同又道:“這半月以來,我們在附近的幾個莊子都發現有劍客死於非命,而且死法與我那侄子基本一樣。此人的武功甚為怪異,竟然能毀人劍脈,如果不除掉他,後果不堪設想。”
“馬兄弟,汪幫主的侄子是不是很厲害啊?你看汪幫主的來頭這麼大,這侄子應該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吧?”有了剛剛的教訓,這次張之芥說話聲音的聲音小了許多。
“他啊,狗屁一個,仗著有條破劍脈,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整天耀武揚威,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大夥也不過是給他叔叔臉而已,而且啊,我跟你說,據說這汪幫主也不喜歡他,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對易幫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口碑造成了不小的破壞。這次之所以發江湖令,不過是因為他侄子死在自己地頭,他覺得沒有面子罷了。”馬亞武給他分析了一下事情的真相。
張之芥又問道:“汪幫主旁邊的那個少年是誰?他兒子嗎?”“女的。”“女的?”張之芥揉了揉眼睛,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個女兒身。“看一個女人,不知是要從容貌的,體態,走路的姿勢都可以看的出,這娘們的體態雖然刻意控制了,不過剛剛走路的姿勢我可注意了,是個女人不假。”馬亞武說完,往嘴裏丟了兩顆花生米,似乎對他自己的猜測十分有主意。張之芥又瞧了瞧,不禁想起當初女扮男裝的雲流蘇,於是對眼前的這個女子也感興趣起來。
“素問易幫情報能力天下第一,此事汪幫主可有什麼眉目了嗎?”一個漢子站起來問道。“有,能毀人劍脈的武功,當今世上,我只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劍鬼向何生,不過這人十幾年前就被喬冠西擊斃了。另一個,則是‘逆轉陰陽’楚人歌。”汪不同把這個名字一拋出來,頓時如平地驚雷炸響一般。
佘幫主站起來,說道:“楚前輩當年一出道就將‘一劍西來’喬冠西喬老前輩挑落龍榜,而後更是屠榜許久時間,他所敗之人,都是劍術上響噹噹的人物,不過好像自十五年前起就隱居在大荒域,很少再過問武林之事了,這次怎麼會跑到這來殺一些小輩?我不太相信。”“簡單,老頭深山老林待久了,出來搶點銀子回去買肉吃,很正常。”鐵頭幫幫主摸了一下大腦袋,頓時靈光一現,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以為誰都像你們鐵頭幫那樣不堪嗎?整天頂著個大腦袋耀武揚威。”‘冷麪寒槍’石羽不屑地說道。“哎,我發現你怎麼這麼愛cha我話呢?是不是想試試我的鐵頭,它可很久沒開殺戒了。”鐵頭幫幫主說完,又挑釁似地拍了拍他的腦袋。石羽也不甘示弱地說道:“打就打,今天我就給你這顆大腦袋開開瓢。”很快,堂上又是一片混亂,最後汪不同勸了許久,眾人的情緒才又緩和過來。
張之芥在下面聽了許久,才終於瞭解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這陣子以來,許多用劍的年輕高手死於非命,而江湖上盛傳的“逆轉陰陽”,正是會這門武功的唯一人選。不過張之芥的心裏卻是不願去相信這個事情,這個在劍術上能跟喬老頭比肩,讓他輸了一劍的人,怎會如此不堪?
忽然他又想道,自己所中的“劍脈之祖”不正是會吃人劍脈的東西嗎?難道有人養著很多這種邪物?想了想,他又搖了搖頭,喬老頭說過,這“劍脈之祖”乃是從萬年的雪域所得,而且馴養這東西付出的代價也不小,雖然這“劍脈之祖”在吸收完別人的劍脈之後,可以助人練功,但長專於此道的人,也會變得如同鬼魅,嗜血殘暴。難不成真的會是楚人歌?張之芥心裏不相信,可卻沒有其他的主意。而堂上的眾人就算說破了天,也還是無法洗清楚人歌的嫌疑。
不過諸位英雄如何爭論也沒用,因為他們的行動始終是由汪幫主決定的。汪不同思量再三,還是說道:“從今日起,易幫正式對‘逆轉陰陽’楚人歌發起江湖追殺令,諸位好漢有能生擒的,我易幫必有重謝。若能殺他,我易幫也不會虧待了大家。”眾好漢齊聲說了聲“是!汪幫主。”
此時,在樑上一直酣睡的居無酒喃喃地說了一句:“喲,來了,有熱鬧看了。”眾人以為他說的是夢話,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四周飄來一道這樣的聲音:“就這幾個貨色,也敢跟楚人歌叫板,如今的正道武林,當真是個笑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足見此人的內功之深厚。
“閣下是誰?還請現身一見。”汪不同朝著空中拱了拱手。半晌之後,從大門出進來一個和尚,正是這些日子以來在江湖上到處招惹是非的蠻僧韋前陀。汪不同自然也聽過他的大名,於是恭敬地說道:“大師此次可是爲了楚人歌說情而來?”“老傢伙是生是死與我何干?我今天來,是來跟人打一架的,希望這人,不要讓我失望。”韋前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大師找的是誰?”
“上次在慈空寺,我本來想挑戰參雲老和尚的,可當時那老傢伙不在,我就跟這個師弟切磋,沒想到他的師弟竟是個廢物,捱了我一掌就受不了了,後來才聽聞,慈空寺功夫第二的,原來另有其人,今日特來討教。”韋前陀說完,望了主人席一眼。其實從他說出慈空寺三個人時,大夥就猜到了他這一次來的目標,這下見他目光所指,心中更加確定下來。“阿彌陀佛,你想跟貧僧切磋,可以。不過這裏是汪幫主的地頭,我們且賣他個面子,幾日後便是武林大會,到時候你可以在會上,光明正大地向貧僧發起挑戰,這裏的好漢眾多,你傷了誰,貧僧心裏都過意不去。”過幾日便是武林大會,參物和尚自然不想消耗功力,於是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呸!蠻僧,你還敢現身在此處,我馬家那麼多條冤魂慘死在你手上,今日我可不會放過你。”馬拳忠首先跳了出來,怒罵道。“哦,是你啊?奇怪,上次中了我一招,竟然沒死,運氣不錯,不過你是真的很弱啊,你那拳法跟的跟打棉花一樣,跟你打我不能盡興,你再練個幾年吧,免得我這一掌若是出了全力,你一下就見了閻王,還要到那參我一本。”韋前陀不屑地說道。
“你敢侮辱我師門,討打。”馬拳忠說完,直接一拳衝過來。卻是有一女子忽然攔在身前,他見了那人,立馬收拳,軟軟地喊了一聲:“徐…徐姑娘。”女子看看他,笑著說了一聲:“馬二啊馬二,你還不明白嗎?這位佛爺都說了,你這拳根本就是花拳繡腿。”這話一出,在馬亞武身邊的坐著的老人喊了句“妖女,休要胡言亂語言”後,跳到了女子跟前,女子不耐煩地說了句“你這老不休,七老八十還整天打打殺殺,老孃不陪你玩了。”說完,她用輕功飛離了此處。“妖女,休走。”那老者也飛了出去。“師父,師父。”“二叔,二叔。”
鐵頭幫幫主哈哈兩聲,說了句:“馬二爺好身手啊,出一拳就打走了四個人。”堂上的漢子們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張之芥則沒有跟出去,這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事,雖然自己對他們家有恩,但他不想這麼做。
從英雄大會出來,張之芥就一直感覺心神不寧,他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好像有什麼人在背後策劃著這一切。英雄大會之後,易幫便公佈了江湖追殺令,這個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這一次得罪了大半個江湖,想來不會討著什麼好果子吃。
見有幾人從門口走出,張之芥抱拳,由衷地說了一句:“謝謝各位好意,小子在此謝過。”自從他一人闖江湖以來,他所有的,不過是雨雪風霜,知交一詞,只有零落二字表達。今日這幫好漢肯為他出頭,他的心中,只涌現著感激。“張公子客氣了。”九條漢子齊齊抱拳說道。
離開了宴席之後,張之芥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馬氏叔侄,於是就一個人回府去了。沒想到行至河邊,一個船伕忽然驚恐地叫道:“死人啦!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