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紅魚玉佩
“豬婆,你可算醒了?”
好一會兒,沐簫萍才甦醒過來。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張之芥,急忙說道:“你快把蠱給我拿了,快點。”少年攤攤手,說道:“拿了也沒用,你這臉已經沒救了。”正是如花的年紀,容顏被毀,可是一件不小的事,一想到以後秦南雀再也不會看她一眼了,她頓時抽泣起來。
這豬婆怎麼這麼愛哭,少年心裏罵了一句。不過他是最見不得女人眼淚的,聽她這麼悽楚的聲音,頓時說道:“好啦,我騙你的,我哪裏會什麼蠱術啊。”少女聽了,卻是置若罔聞,哭泣的聲音加大了一些。“哎,女人就是煩,花音,給她解穴吧。”花音瞧了瞧少年,不過沒有問原因,伸出手指輕輕一點。
得了自由的少女,第一件事不是逃跑,而是用了摸了摸臉上,發現並無異常,只是有些水漬,隨後她又從腰間取出一個小銅鏡,前前後後地看起來。少年又是不耐煩地說道:“都說了我不會蠱術,你這麼緊張幹嘛?豬婆,大半年不見,你怎麼這麼怕死了?”
“你還說,讓你騙我。”沐簫萍眉毛一蹙,隨後張嘴就咬了上去。“哎,痛痛痛,花音,點她點她。”少年的手臂一疼,急忙向花音求助。少女點點頭,伸出手指一點。“不是,我是讓你先讓她鬆口再點她。”少年又是說道。花音“哦”了一聲,急忙去掰她的嘴,可少女此時就如同一條瘋狗一般,死咬著不肯放手,最終少年無奈地躺在一旁,說道:“哎,算了,花音,她咬累了叫我,我睡會吧。”
一場鬧劇終於以張之芥的求饒結束,望著手臂上的一大口牙印子,他忍不住罵道:“豬婆,你真是狗啊,這樣下死手。”沐簫萍“哼”了一聲,說道:“誰讓你光天化日之下做這些淫…的事情,本姑娘就是路見不平,開口相助。”少年忙解釋道:“淫什麼,我倆本來就沒做什麼。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娘子,關你什麼事哩,輪得到你這豬婆開口相助。”
“你真是這小淫賊的娘子?”沐簫萍狐疑地打量起來。花音點點頭說道:“我是他娘子,不過他不是小淫賊。”“我的天啊,小淫賊,你哪拐的姑娘啊?竟然這麼聽話。”沐簫萍不免調侃起來。少年白了她一眼,問道:“豬婆,你到這來幹嘛?”
“南雀大哥養的那條大黃生病了,我來這摘點草藥。”沐簫萍說完,揚了揚手中的藥草。少年想了想,說道:“哦,我知道了,就你兄弟是嗎?那條大黃狗,咋了?它也吃錯藥了?”聽他這麼一說,少女又是眉毛一蹙,腳步挪動了一下,少年見了,忙是說道:“你別動,你再來的話,我可真就讓我娘子把你點了,丟在這裏喂老鼠。”
沐簫萍咬咬牙看看他,最終還是攝於花音的點穴功夫,不悅地悶哼一聲,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大黃這陣子啥也不吃,每天就喝點水,一拳師兄前些日子還特意山上獵了些野雞給它,它也是沒吃,怎麼辦啊?南雀大哥回來若是發現大黃死了,估計就更討厭我了。”“哦,可能是天氣熱了,這鬼天氣就算是人都會食慾不振,別說是一條小畜生,走吧,我去開些消食的方子,保它無恙。”少年淡淡地說了一句。沐簫萍聽了,興奮地問了一聲“真的嗎?”又是補充一句:“你若治好了它,本姑娘必有重謝。”
少年打量了她身上一下,搖搖頭說了聲:“算了,不用了。”“你什麼意思?小淫賊,你是不是覺得本姑娘特差勁啊?”沐簫萍被他這眼神一看,心中有些惱怒,說著話,有意地挺了挺胸口。少年見了只想笑,於是轉頭對花音說了一句:“娘子,你東西掉了。”“嗯?”花音聽了,下意識地在地上找了找。沐簫萍只是一個低頭,便知曉了其中的差距,於是把脖子縮了縮。少年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走吧,別來這些有的沒的,我家娘子,你估計再有十年也趕不上,走吧,去鏡湖吧,正好拜會拜會範前輩。”
沐簫萍低頭暗自罵了一聲:“大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一望見花音,又是不免有些自慚形穢,索性收了心思,不再去看她,安心在前頭引路。
“誒,大黃真的吃東西了,神了你,張兄弟。”不用多久,那大黃狗就已恢復如初,此刻正對著盆裏的野雞肉狼吞虎嚥起來。“本姑娘說話算話,說吧,你想要什麼?”沐簫萍說道。少年說道:“把你這好師兄借給我唄。”隨一拳還巴不得張之芥有求於自己呢,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豪爽地答道:“張兄弟你儘管吩咐,你對俺師妹多有照顧,又與我派有著淵源,能夠幫上你的忙,我是樂意之至啊。”少年拱拱手說道:“實不相瞞,半年前我來這就覺得此處是一處閒人去處,便想著到這隱居了。聽沐姑娘說你的木工本領極好,想讓你在附近幫我造一處木屋,不知可否?”
漢子對此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一座小屋子對我來說並不算難,只是這鏡湖畢竟是師父說了算,張兄弟你們要進來,總得問問師父較好,你說是吧?”“哦哦,是我唐突了,不知範前輩在哪,我親自去拜會他。”少年訕訕地笑了笑。“師父正在屋子裏下棋呢,你們隨我來。”
到了一座小屋前,隨一拳恭恭敬敬地說了聲:“師父,有客人到。”“嗯,讓他們進來吧。”裡頭的老者回答了一聲,隨後張之芥與花音走了進去。一走進去,只見範中流正弓著身子研究著一盤棋局,不過奇怪的是,他似乎比大半年前又年輕了一些,也不知他這武功到了什麼境界了,竟還有返老還童的奇效。
“小子,你過來,你說,這盤棋,還有走下去的必要嗎?”範中流忽然對著少年招了招手。少年走過去,看了一會兒桌上的棋局,說來慚愧,對於弈術,他是一竅不通的主,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門道,只得如實道:“範先生,我從小就在村裏頭廝混,先父只教了些夫子文章,儒家經典,並無教我弈術。”
少年這麼說完,範中流卻如同沒聽見一般,見手上的白子放下一顆,說道:“你看,白子雖損耗過半,卻依然可以靠著一條殘命絞殺實力強大的對手,靠的是什麼?”“是下棋人自己智慧的謀劃。”範中流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是,也不是。有時候下棋,反殺對手靠的正是氣運,你自己想過沒有,那天我告訴你瀟湘河一帶有‘女甲’的訊息,可瀟湘河這麼大?你就這麼肯定你能找到?”少年說道:“晚輩也不知,我只想搏一次。”
“哈哈哈,好好,看來你這氣運真是強的沒話說,將來還極有可能會跟這龍氣一較高下,天命所歸。”少年聽了這話,不禁感到詫異,也不知這範先生是什麼意思。隨後他直接說道:“先生,我跟我娘子打算在這裏隱居了,還請先生賜一閒處給我,感激不盡。”範中流哈哈笑道:“鏡湖原自屬閒人,什麼時候輪到我饋贈了,你們想住哪便住哪。”沒想到這事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少年又是一個百謝,轉頭欲走。
“等等,小娃娃,你上次脖子上掛的紅魚玉佩,在是不在?”鏡湖老人忽然叫住了他。少年轉過身來,雖然心中萬分詫異,卻還是解下了手中的玉佩,遞到範中流手裏,問道:“先生可是識得此物?”範中流拿在手上端詳了一會兒,說道:“實在太像了。這玉佩很像我一位故人的物件。”“前輩你說什麼?什麼故人?”少年頓時眼前一亮,這紅魚玉佩是花音的,若是這玉佩知道出處,那麼花音也便有了身份了,到時候沒準還能找到她的家人。
範中流回憶了一會兒,開始說道:“在北辰大荒域與華域有一處明駝鏢局,在當地可是名氣不小。鏢局主人名為董千尋,一手開合刀獨步江湖。我年輕時跟董鏢主也算相識,他脖子似乎就有這麼個掛件。”少年聽了,頓時興奮地說道:“花音,範前輩可能認識你的家人,太好了。”少女卻是不解地望了望他,表情並沒有多少欣喜。
“那前輩與董前輩可還有來往?”範中流搖搖頭,說道:“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們很早就不往來了。他的樣子我都記不太清,之所以對他這玉佩印象深刻,是因為當初一同遊大漠的時候,他這玉佩被一個好事的王孫奪去了,還是我跟我拼了命一起拿回來的,這老小子對這玉佩寶貝得緊。”
少年轉過頭說道:“花音,你聽到了嗎?這董前輩極有可能認識你,我們可以去那裏幫你尋回你的真正身份。”花音十分平淡地望了他一眼,似乎也沒有多少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