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神行童子
人對於未知,往往更為恐懼。司長爲了穩住眾人的情緒,故作鎮定地說了一聲:“大夥別怕,我們人多,他們不過兩個人,再厲害也打不過我們的。”眾人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兩個長袍客,不過卻是不敢點頭,誰也不知,接下來他們會出什麼招數。
不一會兒,爬動的聲音停止了,緊接著後面的那個長袍客率先出手,速度要比之前快上不上,幾人急忙將武器橫在胸前應對,長袍客的手一打上去,頓時後退兩步,而那幾人也被擊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百黎司長罵了一句,此時,他面前的長袍客也衝了過來,直接就是一手刺來,漢子連退幾步,隨後一個輕功躍過了他的頭頂,同時他一手骷髏那一頭狠狠地砸落,頓時把長袍客的天靈蓋砸了個大洞。
然而,溢出來並不是鮮豔的紅色,反而是一些黑色的阻止,百黎司長一開始還以為是這人中了什麼毒,等細看時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黑血,而是一種屍蠱,能種入人的體內,使人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由於有了出口,那黑色的蟲子紛紛從裡面爬了出來。花音見了,大呼了一聲“噁心”以後,閉上了雙眼,而少年則是想道:熊呂的‘積銷骨’似乎也是用了這種蟲子,那一日就是這蟲子誤打誤撞把劍鬼吃了,自己才得以逃出生天。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人的體內,竟然能容下這麼多的小蟲子,有的早已蹲到一旁,不斷嘔吐起來。那些逃跑的小蟲子沒處去了,紛紛又鑽入剩下的那個長袍客的體內,那長袍客顫抖幾下,頓時停止了動靜。
眾人忙向他們的司長望了一眼,那漢子則向四周掃了一下,罵道:“給我滾出來,是那個用屍蠱在裝神弄鬼。”一陣極為刺耳的笑聲過後,從二樓的某個房裏傳來一聲聲“噠噠”聲,像有什麼在敲擊著地面,門應聲而開,少年知道這人不好惹,急忙拉著花音躲了進去,老婦人望了一眼,對著樓下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川西百黎的巴司長,可真是失敬了。”巴司長見了這婦人,罵道:“草鬼婆,我百黎一族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今天這事,你必須給我個公道。”
草鬼婆呵呵兩聲,又是說道:“‘蠱王大會’你們就沒必要去了,你們的族長還有點手段,你們這幫烏合之衆實在不行,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把你身上的‘劍脈之祖’交出來吧,這東西你可留不住。”
巴司長眼睛一瞪,隨即矢口否認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麼,劍鬼都死了多少年了,‘劍脈之祖’哪裏還有蹤跡。”草鬼婆哈哈笑道:“你是不是以為你這一次出蜀的真實目的無人知道?上個月初八,在瀟湘河一帶,你從一個死去的年輕劍客身上取了什麼寶貝,當我不知?你識相的話,就把它交出來。”巴司長望了一眼身後的族人,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藍色的瓶子,說道:“我如果給了,你就能放過我們這麼多人嗎?”
草鬼婆搖搖頭,說道:“我這屍人被你打壞了一個,你還要給點賠償,不多,就再給你們三個族人給我吧,你們族人從小接觸各種草藥,做成屍人威力應該會更大。”聽她這意思,就是她寶物也要,命也要,巴司長將藍色瓶子收入懷中,頓時搖了搖頭,氣急敗壞地說道:“弟兄們,這老婆子欺人太甚,而且她還用屍蠱殺了我們這麼多同族,快上去殺了她,為族人們報仇。”
眾人互相望了望,他們都知道若是妥協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的,索性和她拼了。隨後他們大吼一聲,操起兵刃往樓上跑。草鬼婆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兩重屍蠱在一個人身上能發揮多大的威力。”說完,她取出鈴鐺,又搖動起來。長袍客頓時發出一聲低吼,隨後又發狂起來,場上的人們大多招架不住兩三招就被打死了。巴司長望著一個個族人死去,不禁心中一痛,罵道:“媽了個巴子,這老婆子以為就她會用蠱,把巨神蠱拿來。”
手底下的人聽了,頓時反應過來,從包裡取出一條綠色的長蟲,巴司長拿過來,先是服下一顆藥丸,隨後將大綠長蟲輕輕地從口中放了進去,接著他神神道道地念了一會兒,忽然睜眼說道:“來吧,看看你這兩重屍蠱是個什麼水平。”草鬼婆悶哼一聲,隨後搖動著手中的鈴鐺,那長袍客依著鈴聲行動起來。
兩重屍蠱在身,這長袍客果然非同一般,不僅出手的威力變大,速度也增了數倍不止。不過巴司長卻也不怵,仗著有巨神蠱的加持,直接迎了上去。
長袍客雖是死屍,一招一式還是十分粗笨,奈何力道不小,被打中的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而巴司長吃了巨神蠱,雖只是血肉之軀,出招時也變得異常凌厲,而且,他有自己的思維,能夠輕易化解對方的攻擊。吃下了巨神蠱的巴司長雙手赤紅,沒幾下就講長袍客打倒了,他一倒下,身上的屍蠱聽了鈴聲卻又是慢慢將他撐了起來。巴司長知道這麼都下去,到時候巨神蠱一過,自己也是招架不住的,擒賊不如先擒王。想到這,他又是一棍子砸在長袍客的腰間,頓時那碩大的身軀倒飛出去。草鬼婆又想搖鈴,而巴司長卻是不敢馬虎,輕點兩下飛上二樓,直接來到草鬼婆跟前。
草鬼婆率先伸出一掌,看似綿柔,裡面卻藏了一隻銀針,指不定又在耍什麼壞主意。巴司長側過身子,一手切在她的腕部,隨後一手提起“人棍”一掃,草鬼婆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接住了。此刻,兩人都空出一隻手來,於是便用這手對陣,一來一回,俱是大家風範。隨後兩人一起發力,巴司長的‘人棍’飛出丈外之遠,而草鬼婆手上的針早已不知落在何處,連一絲聲音也聽不到了。
草鬼婆擦了擦嘴角的血,望了一眼樓下。失去了鈴聲催動的長袍客就如同失去了牽線的木偶一般,頓時失去了活力,百黎族人相互看了幾眼,終於有第一個人主動上前試著砍了長袍客的手臂一刀,發現那長袍客沒有一絲動靜。眾人被激勵起來,紛紛用手上的傢伙什招呼了上去,頓時那長袍客便四分五裂了,裡頭的蟲子也慌不擇路,頓時亂鑽起來,把店家嚇得大叫。
草鬼婆看完,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轉身就要離開,不過巴司長可不會就這麼放過她,見她轉身欲走,喊了一聲:“老妖婆,哪裏跑。”隨即一掌轟了過來。草鬼婆感受到身後那人出手的狠絕,急忙轉身與他對掌,二人頓時陷入僵持。這巨神蠱雖然厲害,不過此刻卻是沒多大作用了,他們純以內力搏鬥,這都是日月苦練出來的東西,可不是一隻蠱就可以彌補的。
空氣中又是傳來一陣笑聲,原來早有一人立在樑上,他的輕功也是極好,來了這麼久竟無人發現。百黎族人叫道:“喂,小子,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來幫老妖婆的。”那人一笑,說道:“這老孃們這麼醜,我又不是她姘頭,幫她幹嘛?我神行童子夜晚睡不著,出來逛逛不行嗎?”說完,他瞬間就到了二人跟前。草鬼婆說道:“原來是神行千里,陸地神仙,失敬失敬。”神行童子頓時厭惡地說道:“老傢伙,你少討近乎,我不是你的姘頭,還有,別以為你長得醜我就不打你啊。”
巴司長對這人沒多少好感,前幾年百黎族裏來了個飛賊,順走了百黎族裏祭祀所用的金盤,族裏的長輩推測,這神行童子就是嫌疑之一,想到這,他頓時罵道:“呸,你這偷東西的小賊,叫啥子陸地神仙,丟人。還有,你快把我族人的金盤還來,不然今日讓你有來無回。”神行童子忙解釋道:“喂,你可別亂說,壞我名聲啊。我神行童子在江湖上,可是廣受好評的。你們那金盤可不在我這,是那五條喪家犬之一的老五,樑上君拿的,我對錢,不感興趣。”
巴司長又是不滿地說道:“反正你跟他一路貨色,就仗著有一副好輕功,只會上躥下跳。”“不是,我發現你這人…罷了,反正我今天來確實是想來拿點東西的。”神行童子知他對自己存有偏見,索性就懶得去辯解了。接著他伸手往巴司長懷裏探了探,取出了一個藍色小瓶子,說了一聲“謝謝啦,這東西感覺會很好玩,我拿走了,省得你們爭。”
“喂,混蛋。兄弟們,攔住他,別讓他跑了。”樓下的百黎族人正想衝上來,那神行童子卻是一躍躍出了屋頂,一片月光從這裏照了進來,他搖搖頭對著底下的人說道:“我奉勸一句,你們沒有千里良駒就別來追了,走了,你們的酒錢我買了,在靠門那張小桌子的桌腿下面,可不要因為有錢愛上我喲,因為我只是錢的搬運工,哈哈哈。”說完,他輕踏腳步,迎著月光一路點去,如流星劃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