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番外消失的時間
只要是在A市的金交職業學院上學的人,都會聽說這樣一個渣滓——前女友無數,一腳可以踏三條船……據說他曾經的記錄是一口氣踏過5條船。愛好是逮著弱雞不放,然後實施各種敲詐凌霸,結果卻陰溝裏翻船一個不小心騎到了市長兒子的頭上最後賠了不少錢。
簡直是大快人心!李珊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拍手叫好,“那個姜斐簡直是欺人太甚,聽說他小學的時候就喜歡欺負那些沒什麼戰鬥力的女孩子,啊呸!”說著,把口中的焦糖味瓜子殼吐到地板上,繼續吐槽,“活該!自以為有個有錢的老爹就了不起呀,這就叫惡人只有天收。”
對面床鋪的李秋小心提醒道:“聲音小點,這牆可不隔音。”牆的另一頭正是2011寢室,裡面住的張橋恰好是李珊珊口中渣男的女朋友。
李珊珊訕訕的閉了嘴,繼續嗑她的瓜子,心裏想:她有什麼了不起的嘛。
張橋的確沒什麼了不起,不過那張出色的高顏值臉蛋足夠讓她揚起下巴高傲的不屑的說,“我的確了不起。”
而此時的張橋也是很了不起的正在市內某一條道路上開著寶馬腳踩油門飛馳而去,可惜副駕駛座上的姜期明顯不滿意這個180km/h的速度,他嫌棄的把手中還有一大半的菸頭扔到車窗外,“讓開,我來開!”
張橋不得不剎車把駕駛座讓給一臉痞氣的姜斐,右眼皮也跳得越發厲害,兩邊的道路也是越發崎嶇不平,她心驚膽戰的看著前方說:“速度太快了,姜斐……”
“囉嗦。”姜斐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將藍芽耳機掛在耳後,“喂……對,是我。”
對方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姜斐的語氣明顯變了調。
“聽好了,這口氣老子可嚥下去,不就是市長嗎,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我也不怕,你告訴他想要我道歉就讓他去美國睡覺——做他媽的白日夢!”說完,不等對方還要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一旁的女友看著時速表的指標不斷向右旋轉,緊張道:“姜斐,你慢一些這樣下去會出事。”
向來吃喝嫖賭無一不沾的姜斐心情差到了極點,那天原本幾個哥們在酒吧喝得正興,好死不死的殺出個程咬金,來了一幫子叼著菸屁股露出全是紋身的臂膀的人,一進來什麼話也不說,直接摔了幾個玻璃杯。
好嘛,一看就是來砸場子的。
他們指名道姓的說要找姜斐,揚言他搞大了某個女人的肚子然後又不負責的甩了某女,導致這位不幸的某女傷心欲絕最後呑安眠藥自殺未果。印象中,他好像的確在某一天和某女幹了那一鐺框的事兒,至於那某女是誰,姜斐還真的沒印象。
不過他之所以能如此聞名於整個學院,不僅僅是因為背後的‘光榮事蹟’,而姜斐本人那張人模狗樣的臉皮的確看著有那麼一回事。
當姜斐理所當然的點頭承認後,順帶挑釁的加了一句,“她的活幹得不錯X也大,改天要不要一起來……”他一邊說一邊考慮雙方撂胳膊打架後自己的勝算。
姜斐用自己的腳趾頭想了想,算上他在場的幾位狐朋狗友,也就是四對八……贏的機率和中彩票的機率差不多。
對方為首的男子聽這位痞子如此不要命的張狂,明顯變了臉色,二話不說掄起板凳就上。
姜斐眼尖發朝左邊吧檯的人挑挑眉,意思很明顯——讓他們直接往死裡揍就行。可惜吧檯的那位小哥意外的識時務,思想鬥爭幾秒後就認慫的跑了。
吃瓜群眾本著看熱鬧的場面也突覺畫風不對,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姜斐:“……”
他雖然混,不過身為某公司老總的兒子向來錦衣玉食,所以打架這種粗活一般都是跟班的專業技能。他本人更沒什麼打架經驗,但出手卻是又快又狠,逮著一個人就死裡整,專挑人體痛覺敏感的地方下手。
當然這次挑釁讓自己沒撈到什麼好處,下巴被某個死貨刮出一個大口子,耳朵也是嗡嗡的響——因為手腕粗的木棒打在了他的後腦勺。
找死!這就是當時姜斐的想法。生理上的疼痛使他快速的反身抓住施打者的頭髮,然後用力朝離他最近桌角一撞,此壯漢當場就昏死過去。而他的後背也被人重力一擊,姜斐頓時有種背脊斷裂的錯覺。
很不巧,那位昏死過去的同志正是市長的獨子。
之後趕來的警察將這些不知好歹的二桿子通通邀請去了局裏喝茶。
到現在,姜斐的後背都還有粗粗一條的烏青印,此刻正在隱隱發痛。他此刻正考慮如何將著仇數倍還回去,不過身旁張橋突然的尖銳刺耳的恐叫聲將他思緒拉扯回,入眼的便是快速駛來的一輛黑色汽車,姜斐下意識的向左打方向盤,從拐角駛來的汽車也是猛的向右轉,可惜姜斐的車速過快,來不及避免就已經撞上。張橋的頭部在慣性的作用下隨著尖叫一頭栽到了前方的玻璃上……
劇烈的疼痛使她睜開眼順著最原始的求生本能艱難的拿出手機,而上面正顯示著此刻的時間。
11:40
8月29日星期二
此時李珊珊的手中的瓜子也剛好嗑完,右眼皮就開始一陣猛跳。
“真是奇了怪了。”李珊珊自言自語的起桌收拾狼藉,“怎麼突然開始心慌起來。”
李秋:“你說啥?新皇?”
李珊珊體質敏感,上次右眼皮狂跳不止的時候,她出門沒多久就被樓頂掉下的窗戶砸中,險些沒成植物人。
所以她考慮最近一個月儘量最好不要出遠門謹小慎微一些,以免慘遭橫禍。她和對鋪的李秋都是大二的學生,因為提交了專升本的申請表留校學習,所以就沒有和其他學生一起去開始實習工作,反而是留在學院繼續混日子。不過面臨要交幾大千的學習費讓她著實心痛了一把,正糾結要不要放棄,或者乾脆隨便找一家會計公司實習算了。
可這次沒有來的心慌讓她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留個屁的校,實習!
於是,李珊珊毫不猶豫的向輔導員撤銷了專升本的機會,收拾完自己的行李箱訂好車票瀟瀟灑灑的準備前往老家K市的某一小縣城。
而關於姜斐的芝麻爛穀子事的也就當當飯後談資擱爪就能忘。
李珊珊的汽車票是中午11點50分發車,爲了防止錯過時間,她早上6點30分準時捲起鋪蓋做上了一輛朋友推薦的私家車。本以為能暢通無阻的到達客運中心,沒料到這位黑車司機不開尋常路左拐八繞的進了一條狹窄道路。
李珊珊心中升起了一股被人拐騙的預感:“我說師傅,你這是往哪開?”
“小妹,你不知道呀,昨天在三環高速公路上發生的車禍當場死了五人,現在那裏全是警察。”
聽後,李珊珊狐疑的拿出手機點開本市的新聞,一眼就看到了那醒紅的標題‘富二代車主裝逼作死玩飆車發生慘烈車禍’,而地點正是三環外側路。
金交職業學院位於點鄂市三環開外的地方,沿途的確是要經過車禍地點,李珊珊用她那可憐的腦細胞仔細想了想後,放下手機開始準備小睡一會兒。
其實身為路痴的她如果再心細一些,檢視手機裡的本市地圖就會明白,要去市客運中心的路可不止一條,完全是可以不用經過三環外側南路,只需要掉頭開往左轉就能抵達A市的客運中心站。
而汽車車所行駛的道路越來越偏,李珊珊那未卜先知的第六感成功讓瞌睡蟲拋到了九霄雲外。
最後她是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吵醒,惺忪的看了一眼沒有署名的來電,揉著眼睛:“喂?誰呀。”隨後電話那頭便出現了一陣忙音。
可能是打錯了,她一邊想一邊掀開眼皮點出手機中的消消樂來打磨無聊時間,而這一掀險些把她的心臟病給掀出來。
因為她看到現在已經是11點37分了。
原本還有睡意的李珊珊這下徹底清醒了,“師傅!還有多久到呀!能不能快點!”
司機冷靜的回答道:“快不起呀,小妹你自己看路七拐八繞的,安全第一呀……”
李珊珊心裏罵道,安你妹!但她還是在儘可能壓低怒氣說,“師傅,你6點40左右發車,再慢也應該……”她嘴巴驚訝的張成O型,因為四周別說車連個人影的看不到,“到了……吧。”
“馬上,小妹你是幾點的車。”
李珊珊雖說神經大條,關鍵時刻好歹還算冷靜,她迅速的在腦海中根據自己的長相以及身家背景預測了各種未來的可能性。
劫色?自己的確有一張看起來還不錯的臉,雖說不是個標準意義上的美人,但也勉強算是個眉清目秀。所以到底是不是劫色還有待考慮。劫財?廉價白T恤加上褪色牛仔褲的平民搭配,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就是某雜牌的小屏智慧手機了,這還是高中畢業充話費搞活動打折買的,總共加起來也不到500塊。她很難想象精神面貌欠佳的司機師傅真的窮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
不像是劫色的,劫財果斷pass掉……那麼只有剩下拐賣婦女兒童這個可能性。
“我買的是下午三點左右的車,”爲了迷惑對手,李珊珊決定走傻白甜路線,“那叔叔你慢點開,這路有點抖我擔心一會兒要暈車。”
“沒問題。”司機回答。
李珊珊把手機消消樂的遊戲音量調到最大,然後退出遊戲編輯簡訊,同時提高音量說道:“我靠!這手機忒卡了,打個遊戲都沒反應。”
而她打出救命兩字的時候,卻悲傷的發現手機沒有訊號。
怎麼辦?直接撥打急救電話?
算了,若被發現沒準半路就被這位人販大叔給撕票……而且,萬一僥倖的話……會不會只是自己想多了。
可越發荒僻的小道和強烈的心悸感驅跑了李珊珊的僅存的幻想,“我說師傅,這路怎麼越來越偏了。”說完隨即按下了110數字鍵。
與此同時,她感受到了汽車飛一般的加速度。由於心理上的緊張和物流慣性導致手中的手機做出完美的拋物線最後降落於副駕駛座的椅背下方。
李珊珊下意識的去拿掉落的手機,而突然來個急轉彎使她整個身體一起向右倒去。
然後她所乘坐的私家車猛的一震,撞上了一輛迎面極速駛來的寶馬。
尼媽的還真是黑車呀!
這是李珊珊昏死過去的心裏說的最後一句話。
再然後……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