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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但願一切順利

    不過這玩意逼真歸逼真,雖然楊喬做不到張宇恆過目不忘的記憶,但是他還是在得到這娃娃的第三天終於想起來了,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不就是那天綁架楊喬那位司機的車上給他的娃娃嗎?這不是就是被他莫名其妙的帶回來又莫名其妙的被張女士給滅掉的娃娃嗎?

    這......不符合科學啊,當然最近發生的事不符合科學的多了去。

    楊喬的右眼皮又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他討厭這種沒有來的第六感,但還是將這娃娃隨手一扔——這東西太邪乎了,不乾不淨的他可不敢要,長得太好看也沒有。

    那娃娃被他沒有一點人情味的扔到了垃圾桶,娃娃在酸臭的垃圾中,非常嫌棄的活動它的腦袋,試圖離開這種惡劣的環境。

    楊喬突然一個回頭,視線幾乎要洞穿那個標緻著可回收的垃圾桶。

    娃娃頓時連活動筋骨的勇氣都沒了。

    而楊喬今天的任務除了去看望鄭馨以外,又多了一樣......去第二人民醫院,看看張宇恆。他想,肯定是自己的同情心實在是過於旺盛,就像一把火,順便殃及了池魚,把張宇恆也給燒了去。

    也許看他比較可憐吧,楊喬只能這樣想,當然去的路上還是給他準備了一份晚餐。

    張宇恆也是沒想到這楊喬突然轉了性子,一連幾天都風雨無阻的來看望他,甚至還變魔術似的每天帶給他不同的飯菜。

    “你放心,等我出院就把這晚飯錢和上次欠鄭馨爸爸的錢一次性補上。”

    楊喬自從上次親眼見識到他父親歎爲觀止的利益至上後,他壓根就沒打算讓他出這點晚飯錢,反正他錢多,也不差這點。

    楊喬:“那是當然,醫生說你馬上要出院了,我算了一下這些天你吃的,一共大概花了3596。”

    好傢伙,張宇恆本來打算客氣一下,沒想到他居然這樣的楊喬,他覺得這不符合這些天他對楊喬性格的分析。

    他雖然每年保持著這班級倒數第一的名次屹立不倒,但在班上應該也算是比較受歡迎的吧,根據他這些天回憶對楊喬往日在班級中的表現來看,楊喬其實也勉強也算是個人物,就連其他年級的班中也有他的朋友,雖然有點左右逢源的嫌疑,但是能有這樣多的朋友,確實不像是個連飯錢都能摳搜的人。

    上次他還見過楊喬主動給314的人買零食呢!當時怎麼沒見他斤斤計較。

    張宇恆陰陽怪氣:“我知道,3596是吧,我這幾天敢情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不對饕鬄大餐吧。”

    “......”楊喬,“我有發票,你要看嗎?”

    張宇恆心說,這人居然扣搜到連發票都時時刻刻的準備著!行吧,他看走眼了,他在心中默默的且居高臨下的看著,楊喬這已經岌岌可危的高大形象。

    楊喬見他半天沒答話,還以為這種得理不饒人的貨真的是打算向他發票時,正在腹中打著草稿,該編個像樣的理由告訴張宇恆他的發票好像忘帶了。

    幸好張宇恆及時紆尊降貴的開了貴口:“不用了,我明天就出院把你那不多不少的500塊還給你。”

    楊喬默默的鬆口氣,今天他想要做的都做似乎都做完了,於是再次告辭離開。

    張宇恆用著鼻孔對著他說話:“難道我還要留你不成,還以為自己真的是跟蔥。”

    “......”楊喬嘭的一聲,再次很不禮貌的把門關上。

    他總覺得自己每次和張宇恆說話,他都用一種神奇的魅力把自己的君子禮儀脫了個一乾二淨。

    而張宇恆不用等明天,當天晚上就強行要離開醫院,雖然護士小姐姐盡職盡責的阻攔他,讓他必須監護人簽字才行。

    “我老子都死了。”張宇恆陰森森的說道,“我可沒有多餘的錢付住院費,怎麼?”

    張宇恆說話戾氣逼人,眉宇間全是森冷的寒意:“你們想強買強賣的摳我住院費......做你們的美國夢去吧。”

    護士:“......”

    次日,一大早張宇恆就出現就出現了楊喬一臉活見鬼的表情下,做足了二大爺架勢,甩了一疊用紙抱著的鈔票放到楊喬的課桌上。

    他用他的眼皮上最細小的毛孔告訴楊喬,錢一分不少的給老子拿去,咋們貨款兩清,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依舊過我的獨木橋。

    楊喬福至心靈,看懂了這位二大爺的意思,他也是很夠意思的把錢收下。

    張宇恆:“你不點一下?”

    “這可是馬上要上早自習,這麼多人?”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楊喬是收保護費的,當然初中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收過。

    張宇恆:“那就算了,反正到時候少了錢被賴我。”

    楊喬接過的那一疊錢,發現觸感不對。

    “一共3596,都在這裏了。”張宇恆解釋。

    “你就不怕我私吞了?”

    張宇恆咬牙切齒:“吞了我要你命。”

    楊喬被張宇恆這句中二十足的威脅話給逗樂了,不過他到底也不可能真是私吞這筆錢。

    當晚楊喬再去看鄭馨的時候,順便就把這筆錢原封不動的交給了鄭言,鄭言接過後快速欽點一遍,再原封不動的扔給了楊喬。

    鄭言:“這些費用,我已經從王雲的工資里扣了......你自己明日還給他吧。”

    楊喬樂呵呵的接下,說道:“對了,鄭馨怎麼樣?”

    這幾天鄭馨都被關在管教所裡,因為沒鬧出人命,按照套路,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家裏休養,誰知道她如今還在裡面蹲著吃牢飯。

    具體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鄭言壓根沒有按套路出牌,以利用他局長的關係在裡面塞錢,所以上面也就只能按照傳統的硬性規定,把鄭馨得再關上個十天半月認真感化才行。

    “好著呢,這你不用擔心。”鄭言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楊喬一點都不想和張女士那種更年期提前的婦女一樣,他已經對張宇恆和鄭馨這些事操心得夠多了,要是還要讓他仔細思考自己是陰陽師的事......楊喬認為自己的腦容量並能不足夠承擔這些。

    乾脆來個鴕鳥政策......至少能拖一天是一天。

    楊喬無言,岔開話題:“可我聽鄭阿姨說,她還是不說話。”

    “那是她自個兒在那裝怪。”鄭言道,“她要真的硬氣,被說是說話,有種連飯也別吃。”

    李文不瞭解鄭言,鄭言這番不管不顧的話驚得忍不住用視線匆匆將他掃過。

    鄭言:“李文,把你那審犯人的眼珠子給收起來,去外面和王雲一起等我出來。”

    李文尷尬道:“是。”

    傳聞,陰陽師個個脾氣古怪,黑白分明。他如今算是見識到了鄭言這位大佬居然連對自己的女兒也是如此的......漠不關心,什麼叫做自個在那裝怪?

    李文想,若自己有女兒且遇到這種事,他一定是搶著第一個拿刀子的人,即便他將來會把牢底做出個洞來,李文也要亂刀捅死那個肇事者。

    而楊喬則是不得不佩服鄭言對人心的把控,他想,是不是每個大人都和鄭言一樣,嚴肅時凜如冰刀,又堡壘森嚴不容抗拒;那狗嘴永遠都吐不出象牙的口裏,偶爾又能時不時的崩出來一兩金句;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總能洞穿一切的人情世故,但他卻又不世俗。

    總之,他是一個上打得了鬼怪,下能穩得住人心,左能逢源右能逢凶化吉的一個人物。

    這樣的一個人物如果心情好的話,他興許還能在私下裏春風和意,當然他的春風和意貌似只能對著鄭阿姨。

    以至於楊喬對鄭言的崇拜讓他對他產生出了無條件的信任,可能鄭言放個屁他都覺得是香的。

    鄭言:“這幾天就只有麻煩你多花點時間來看看鄭馨,我現在重新回到局裏,雜事閒事一大堆,你也被去安慰她什麼,她要是突然鬧起來,你就當沒見到,她是該好生體會這吃牢飯是個什麼滋味。”

    做父親的做到這個地步,不說是後無來者,但在楊喬看來鄭言也是前無古人。

    鄭言見楊喬聽話的點頭,又道:“關於陰陽師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我目前騙你鄭阿姨說這是我走南闖北這些年乾的兼職,小孩子過家家的......唔,我是用局裏的遺忘劑模糊了一下那天她對王雲說的話......懂了嗎?”

    楊喬似懂非懂。

    “跟你這種小屁孩解釋起來真麻煩,反正要是你鄭阿姨突然問起我這幾天去幹嘛了,你就說我爲了把馨兒給從牢裡撈出來,得四處活動活動。”

    這話楊喬沒法接。

    鄭言:“記住啊,到時候你和小其姐別穿幫了......我想想,雖然我已經和小其姐透過氣,但是你回家還是要和她還是對對詞,知道吧!”

    “......嗯。”

    鄭言對付楊喬這種階段的熊孩子沒花什麼力氣,但門外的那兩個可不是楊喬這種心智還沒有徹底成熟,只知道崇拜絕對權威的高中生。

    所以他也不打算繞彎子:“李文,我記得你是剛加入調查局不久的吧。”

    “是!現在只能算是實習......”李文有點不好意思的饒頭,“雖然目前對鬼魂還是不能完全瞭解......”

    鄭言直接打斷他接下來的一番剖白:“那就不要了解了,收拾東西滾吧。”

    “鄭局長,你什麼意思。”王雲也沒想到他突然下達這樣的一個命令,“李文好歹也是不提拔上來的,你怎麼說勸退就勸退。”

    “我沒打算勸退他。”鄭言看著李文上了年紀依然精神氣十足的五官,說道,“我那是直接辭退,你就工資就算到今天,明天啊不,今晚就去寫離職報告,明天把離職手續辦了,你要是嫌調查局在首都那邊比較麻煩,我幫你辦了也成。”

    李文:“為什麼!我至今都沒有違反過調查局裏麵的一條規定,你沒有理由......”

    “那我就給你個。”鄭言開啟車門,不再看他,“你至今無功無過的工作了大半年吧,到現在你都沒交上一個像樣的案子,還有這次你們私自拘捕楊喬他們,牽連無辜者。你們認為哪一件是不值得我開除你們的理由。”

    鄭言轉頭示意王雲一起上車:“不過目前調查局缺人,所以王雲你的祖墳這次是冒了青煙,我珍惜你這個人才,留你下來......至於李文,既然留在局中整整大半年居然還沒有絲毫建樹,你拿著國家給的高工資你就良心就不會痛嗎?還有......王雲,趕緊給老子上車,今晚還要回一趟總局。”

    王雲頂著和她的冰山一樣的,充滿寒氣和怨氣的步伐進了後座。

    等鄭言的車開到了機場,王雲才終於忍不住發問:“你明明知道調查局這個時候缺人,你還要把李文趕走,你什麼意思?多個人就多份力量,要是沒有李文在,現在就不可能結案!”

    “我還以為你要把這句話憋成屁悄悄放了。”鄭言邊走邊道,“我看李文的年紀不小吧,似乎按輩分,我都能叫他一聲哥......你現在一腳把人家半個身子都快入土的人踹到調查局,王雲你可真是長本事。”

    王雲:“......”

    鄭言:“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李文畢竟沒有受到過系統的訓練,幸好他也就待了大半年還沒有接觸到那些真正的厲鬼,真遇到意外,你讓人家頭上那老不死的母親怎麼活下去。”

    王雲在他身後跟著不答話。

    “所以,你還是趕緊去給你老祖上一炷香,順便再磕三個響頭,好讓你祖宗在陰曹地府保佑你。”

    王雲剛纔對他那點思慮周全的感激瞬間就沒了。

    她現在只能指望,等鄭言真的功成身退後,楊喬那娃能夠不要像他乾爸一樣……如此的愁人。

    可歷代的陰陽師,哪一個是真的能平安退休回家安心養老的。

    “對了!”

    王雲停下腳步:“怎麼了?”

    “你有給張宇恆打針嗎?”

    “抱歉……張宇恆對我和李文防備心太重,所以我想,反正時間久了他也會忘記。”王雲小心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要不,我這就給李文打電話,讓他把我屋裏還有的一隻拿走,在想辦法扎到張宇恆身上。”

    “算了,不用了,畢竟你們現在已經不幹了。”鄭言看看大廳上的飛機時刻表,“走吧……但願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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