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女士搖頭：“但願吧，我最近總是做噩夢，老夢到自己突然變成了植物人，而楊喬眼睛不知道被什麼挖去，一直在我床前趴著流淚，流出來的都是血......每次這個時候我都被活生生的嚇醒了。”

    鄭媽嘆口氣：“不滿你說，我老是走神，總感覺自己已經不如當年的年輕了。”

    張女士被她的話逗樂了，“你這話說得你現在還年輕似的。”

    一提到這裏，張女士又有些憂鬱：“我打算就最近這個月或者下月就把工作辭去。”

    “行啊！”鄭媽倒是很樂意，“我早就勸你不要如此操勞，你看看的眼角的皺紋比我還多呢！”

    張女士直言表達自己的想法：“不是這樣的，雖然楊喬不怎麼學習，但好歹也要念個大學，現在這個社會，沒文憑怎麼行，將來還要娶媳婦，彩禮，房子還不得也有打算，我原想趁這幾年還有這個能力，能多掙點是點，可是今天這個事情，讓我現在才發現自從楊喬上了初中後，我其實就再也沒有管過他了，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他到底在想什麼？”

    “叛逆期嘛，我家那鄭馨還不是一樣，上了高中就沒少和我頂嘴。”

    “這不一樣，今天楊喬的班主任打電話給我說的那些話我現在都還記得，她說楊喬這孩子她其實也是不相信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她說楊喬上課總是睡覺，經常都是一副睡不好的樣子。總之沒有高一那麼有精神氣了。她讓我多陪下楊喬，說孩子青春期，家裏沒個大人總是會胡思亂想的。”

    鄭媽無言的看著和自己情比金堅的張女士。

    “但也不只是因為班主任的話，我怕......”張女士看著鄭媽，“小呆子，我怕呀，我怕我們上一輩的事情在孩子身上重演。”

    小呆子是鄭媽小學的時候，被同學取得綽號，後來長大後就變成私下裏張女士對鄭媽的一種另類的稱呼。

    “不可能！”鄭媽情緒失控，“這都幾十年前都已經結束的事情！楊喬都平安長這麼大了。”

    張女士平靜而又堅定的說：“楊喬總是什麼事的憋在心裏，其實上次楊喬與同學鬧矛盾把自己後背磕出了一個小洞的時候，班主任通知我來醫院，當時我就有預感了。”

    張女士不斷微微顫動的肩膀出賣了她面上平靜的表情，“吳老師在電話裡告訴我，楊喬當時大出血，而原因不過只是一顆生鏽的釘子。一個正常人也最多不過是多流點些，怎麼可能到輸血的地步，雖然我來的時候，那小子看起來還能活蹦亂跳的和他同學再打一架，但是......我說不上來，就像這突然下起的雨一樣，我是真的怕三十年前的詛咒還沒有完。”

    張女士把車不管不顧的隨意停在路邊，“楊喬受傷後我是真的怕他再出什麼事，我當天就像公司提出了辭職。”張女士無奈的笑了，“可是公司不批，說是好歹也要在招到合適我位置的人在允許我走。”

    鄭媽表情嚴肅：“不會的，當年我明明......我明明親眼看見那個人被活活燒死的，詛咒也沒了！”

    “小呆子，老一輩的人總說人各有命凡事都不能強求。”張女士嘆口氣，“可我們都不太信命。”

    鄭媽嘲諷一笑：“我纔不信這些什麼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話。”

    三十年前的事，雖然她們兩人刻意忘卻，但這就好像沉珂舊疾一樣，能短暫的不被記憶所提取但是治標不治本。

    三十年前的A市還沒有如今這麼發達，更別說離A市中心偏遠的小縣城了，當時鄭媽和張女士就讀於某小鎮上的一小學，那所小學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很多的學生接二連三的失蹤，那個時候都說遇到了人販子，一時間人心惶惶，家長們都紛紛開始親自接送孩子，回家後就不讓出門，儘管這樣，還是有人失蹤不見。可是果斷時間又恢復了平靜，鄭媽小時候被人同學取笑為小呆子，其實她也不呆，但是誰也不知道這綽號是從誰口中流傳下來，張女士也被人取個了女霸王的稱號，兩人一同相安無事的混到六年級，意外接憧而來，先是有學生打鬧不小心從頂樓摔下來，當場摔了個稀巴爛。然後還位小學生死得更加慘不忍睹，據說父母都不是親生的，所以夏天每天都是長袖長褲的把自己捂得嚴絲合縫。老師家訪幾次都勸說父母無果，最後在一次單元測試中沒來考場，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人活活打死，發現的時候完全便不出人樣，全身臃腫鼻樑也斷了。再後來有學生出車禍離世的，也有同學從樓梯上滑到腦出血當場死亡的，還有因為在學校抓了一隻飛蛾，然後莫名其妙的渾身起紅點點，一星期後就在家中把自己饒得渾身是血的死去......總之那年意外死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小學生，那個時候小鎮上的人都是信奉觀世音菩薩，如今接二連三的出事，大家都以為是這小鎮的小學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那段時間小孩的脖子上都掛了從寺廟求來的平安福，可惜沒有用，該死的還是要死，直到......

    同學口中的小呆子在一次路邊攤吃完小吃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撞上了一個沿街要飯的乞丐，小呆子心底善良的給了對方一塊錢後，結果卻被班中的幾位調皮大王給搶走。

    “主呀，我美麗而又有力量的主呀，看看這個世界！他們對我不好！請把我收走吧。”

    乞丐的樣子鄭媽如今還能歷歷在目，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年紀，說的話卻讓人掉一地的雞皮疙瘩，感覺毛毛的。

    “主呀！”他的聲音虔誠而又悲傷，語調入唱歌一樣，“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天神的詛咒會降臨大地！我們終究會歸於虛無。”

    “這人神經病吧。”女霸王張小其拉過小呆子的手，“我們走。”

    小呆子回過頭一邊走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乞丐，剛好乞丐也在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來了！都來了！想辦法逃出去吧！這個世界是假的，是主對你們的懲罰。”

    乞丐的聲音越來越遠，小呆子後頭再也看不到乞丐了。

    在這之後，依然有學生意外死亡，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迷信，去花重金請媒婆算命大仙來家裏做法，說來奇怪，當時小鎮都濃照在死亡的陰影下，居然楞是沒有引起任何機關的重視。想來估計是當時通訊不發達，加上這些都不過是隻是運氣不好的巧合罷了。

    可是死亡依舊在繼續，小呆子在父母的心驚膽戰的目光下平安的小學畢業後，父母就舉家遷居去了縣城。

    張小其因為家境不好，只去了當地的一所普通的初中就讀，初一的時候，張小其的班級已經意外離世了兩個人，就像是某種詛咒一直在擴大蔓延。

    小呆子去了小縣城基本上一路風平浪靜，只有的暑假的時候，她想念還在老家的張小其硬是回去見了張小其一面，小呆在在她的家裏玩耍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人形的娃娃。

    “這是什麼？”

    張小其一把奪過人偶，把他護在懷中，“這是我的東西！”

    小呆子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極其逼真的人偶，“哇塞，這個人偶和你好像呀！”

    張小其驕傲的說：“那是當然。”她望下四周見沒人，才悄悄道，“你不要和我媽媽講，這是我從一家店裏順出來的。”

    小呆子的表情這下真變成了呆子，“你偷？”

    張小其趕緊捂住對方的嘴巴，“小心點，我媽媽還在廚房做飯呢！”

    “也不是偷啦，當時我就覺得它超級好看，特別和我眼緣，不過是順了一下，這娃娃太貴了，我攢個一週的零花錢後我肯定回去補上。”

    那娃娃大眼睛長睫毛，就連眉毛都活靈活現的，咋一看真的有點像一個人的五官，逼真得有些不真實。

    小呆子用手指揉揉了娃娃黑色的頭髮，“這也太真了，怎麼頭髮感覺也是真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貴我能去買？”張小其打掉小呆子伸過來的爪子，“我騙我媽說是同學送的，這可是秘密，我就告訴你一個人。”

    小呆子看看那娃娃又看看張小其，不知是不是自己看恍惚，那娃娃好像對著張小其眨了一下眼睛，小呆子害怕得一掌就將那娃娃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