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無人接聽
“楊喬,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
“老師。”楊喬低眉順目道。
“恩?”
“我有點事想單獨和”楊喬看了一眼滿臉青春痘的男生,並掃了一眼桌子的左上角處的作業本:“石元……聊一下。”
英語老師自然是不滿意的:“這上課鈴聲都已經響了,有什麼事下課再說。”
楊喬手臂上的青筋暴跳,片刻後:“一分鐘,就耽誤一分鐘的時間。”
“行吧,有什麼事趕緊說。”
於是,楊喬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先是淡定的用手敲敲課桌,提醒石元站起身。
石元莫名其妙的站起來,問道:“幹什麼?”
楊喬連一句多餘的廢話也不願意說,直接抄起石元屁股下方的板凳,電光火石之間……
楊喬直接用板凳當場砸斷了對方的脊樑骨。
其實很多自以為是社會人的青蔥少年大都瑕疵必報,好像總以為這樣就能稱得上看不慣誰就打誰的表像,然真正有地位受人摩拜的高階人士從來不屑於這些小兒科。
而楊喬能在這所學校出了名,得益於的不是他那張人見人愛的麪皮,也是他哥們義氣,而是有一點——他能說到做到。
比如,他隻身一人不帶任何小弟都敢去赴冷心冷的張宇恆的約,單從這一點來看,楊喬但凡認真做其事來,還是很靠譜的。
這位大佬說要現在單獨和人家談他就得立馬談,就像上次他放出的狠話,我一定要讓那語文老師看到他都要繞道走一樣,雖然結果和自己預期的差太多,可最後還不是將人家肚子裡的小孩還弄沒了。
所以從一開始,楊喬對於這件事就負有很大的責任。
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英語老師沒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學生,一時間哆嗦得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楊橋主動開口替他說話:“我現在就帶他去醫務室,你們接著上課就行。”
這句話彷彿就在說,老子怎樣都不管你們的事,好好上你的課別來多管閒事。
楊喬肝火旺,就像一把火誰靠近誰都得被點著。
自此,現在除了個別膽子大的,誰看見楊喬都得繞道而走。
而張宇恆就屬於這種特別膽子大的,他其實是因為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所以張宇恆根本就還不太清楚楊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中午吃飯的時候,見楊喬居然一反常態的沒在教學樓底下等他和高峰,這才主動找去一班。
剛剛收過一波驚嚇同學們不得不對這位同志的英勇感到由衷的佩服,其中有個眼尖的認識張宇恆,他有好幾次,就在食堂看見過楊喬與他身邊的另外一個人一起吃飯,便立刻問他:“你是來找楊喬和你們一起去食堂吃晚飯的吧,他現在在醫務室。”
“哦。”張宇恆連聲謝謝也不說,回頭對高峰說,“那要不讓我們就先去食堂吃?”
那位好心回答的學生心想,社會他喬哥果然是人很話不多,就連交的朋友就是這麼有個性。
高峰點頭表示同意。
其實張宇恆原以為高峰會提議去醫務室看看楊喬到底怎麼了,結果他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表示同意。
這種時候張宇恆本應該對此現象表示開心,畢竟由此看來高峰也不是真正的站在楊喬這邊,高峰的天平始終是往自己這裏傾斜的,但與此同時,他又認為自己有些過意不去。
不管怎麼說人家曾經在ktv裡救過自己,他剛剛那樣說,不過是想找個由頭然後在勉為其難的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誰知道高峰居然一點都不配合。
“行吧。”張宇恆薄唇一上一下快速說道,“那我們快去食堂吧,晚了就又要排隊。”
最終張宇恆還是在吃完飯後,去了醫務室。
但裡面已經沒有人了,張宇恆問裡面的醫生:“馮醫生,今天下午來了一位叫楊喬的,現在沒在嗎?”
“今天下午一共就來了一位叫石元,沒有你說的人。”
張宇恆:“可是班上的同學說他今天下午來了醫務室。”
“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應該是陪同在石元身邊的人吧,我記得好像就是姓楊。”
醫生八卦道,“我說你們這群小屁孩兒,打個架幹嘛那麼較真,誰不是爹孃生的。”
“那個叫石元被人打了?”張宇恆道。
“嗯吶,幸好骨折不是很嚴重,現在已經送去人民醫院了。”
張宇恆不太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在他眼裏楊喬其實還算是比較穩重有度的,不管之前學校裡的人怎麼評價他,在張宇恆看來,楊喬都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狠。
結果不就是今天中午吃午飯時沒見到人,下午就變成這樣了,這實在是另張宇恆費解。
鄭馨的這件事都已經被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是全校皆知,可唯獨就是張宇恆不知道,楊喬在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有主動提起,就表面上看張宇恆觀察不出楊喬與平時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直到現在,張宇恆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你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嗎?”張宇恆把目光轉向高峰。
“我也不太清楚,等他回學校的時候,可以去問問他。”
高峰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還不如去主動問問其他同學呢。
但鑑於張宇恆不受歡迎的人品,沒有人願意給他講,不過他的班裏還一位本著八卦不分好壞,不分物種,不分年齡的本質,雖然一開始也不太願意給他去講這些,但是鑑於張宇恆頭一次紆尊降貴的像他們這些‘平民’不恥下問,他當然是將此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這位本著八卦就是人生存在的動力的同學,說的可有鼻子有眼,他把楊喬誇成了一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好男人,順帶也把鄭馨如今的下落分成了九九八十一個來回說書似的講。
張宇恆很少與這些人接觸,加上他來這所學校不久,以至於他還不知道對方的尿性,當即就被對方給唬住。
“我可不是催牛,我的爸爸就是當警察的,他親口對我講的那個叫鄭馨的屍體如今不翼而飛,現場卻只有他進來的腳印沒有離開的腳印,就算是詐屍也總該有個痕跡,所以我覺得她肯定是要來報仇的,鄭馨死不瞑目。”
這次張宇恆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對方在吹牛皮,他也懶得點破,而是問道,“這都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這都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本來想看這件事就要過去了,誰知道一班的那個叫費賀的居然敢公認挑釁他的已經不幸逝去的女友,所以也怪不得人家。”
張宇恆:“你上一句不是說的鄭馨是他的青梅竹馬嗎,怎麼又突然變成了女朋友?”
“哎呀這些小細節你就不要在意了,抓重點!重點是這個費賀的人被楊喬用板凳直接將他打折了!厲不厲害牛不牛逼!”
“……勉強吧。”張宇恆道,“只不過是頭腦強大四次發達而已。”
……
“阿嚏!”而在醫院裏的楊喬突然注重的打了一個噴嚏,“大白天的誰在想我?”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那位,心想:不會是這人,做夢都還在罵我吧?
其實,在楊喬將費賀送到醫務室的時候,一時發熱的頭腦才逐漸冷靜下來。
到了醫院,由於裡面人多所以二氧化碳賊多,加上接連幾日以來,楊喬身心俱疲,所以他很快的就睡著了。
睡醒後,看著床上的人以及換輸液瓶的護士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這次是太沖動了,他不管怎樣的這樣下重手。
現在所以人都已經楊喬是爲了鄭馨才暴走的,其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了,那根本就是他們為自己的無能找的藉口。
他無論怎樣掙扎,總是心有不逮。
楊喬妄圖想拯救他所認識的人,結果反而傷害了親近他的人。
好像總有人這樣,他把耐心和好脾氣給了陌生人,剩下的脾氣任性全留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明明知道這樣不好,但總是控制不住。
楊喬一直都想努力克服這一點,結果到頭來自己還是落入了凡塵圈套中。
他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楊喬每次總想做點什麼是時候,可偏偏就不能遂人意。
“你就是楊喬是吧,你的媽媽呢?”
楊喬轉頭看見突然向他走過來的一位中年婦女。
“你怕我兒子打成這樣,你爸媽都不打算過來?”中年婦女尖酸刁刻的說道,“看不出來,做重點中學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人,既然你的父母沒來,你說……怎麼辦吧。”
楊喬心想,讓我真說了到底該怎麼辦,你老人家怕是不能好好退休了。
可這還能怎麼辦,楊喬委婉的說道:“費賀的醫藥費我全權負責,這件事確實是我的責任。”
楊喬說的動聽,但語氣簡直就是過來弔唁一樣,婦女氣得擼起袖子就想一巴掌扇死他。
“你媽媽的電話是多少,你把他電話給我我親自打給她。”
楊喬知道,一旦給了對方電話號碼,張女士一旦知道了此事一定會把他揍成翔……不多,張女士一般情況下是捨不得毆打楊喬的,打架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鄭言比較合適。
但如今他乾爸爸的手機號碼已經打不通,早成了無人接聽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