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極地酒吧
警察破案的速度很快,他們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那個人楊喬也認識,他小時候還經常見過他。
不過後來也就斷了聯絡,可那人根本就不是什麼親戚,那是鄭阿姨在茶樓工作補貼家用時遇到的同事。
因為那時經濟還沒有如今的這麼寬裕,雖然有鄭言,可是鄭阿姨一度她沒有工作,總擔心錢不夠用。剛好那時新開的茶樓缺人,所以鄭阿姨就去了。
上班的工作也輕鬆,鄭阿姨幹了一年結果生意不好就倒閉了,剛好一直在外遊蕩的鄭言回來知道了這一情況後,買通楊喬和自己的兒女,讓他們時時刻刻監督鄭阿姨不要一天到晚東想西想,安安心心在家帶孩子就行,他們的家底厚實而且鄭言在,怎麼可能會不夠用呢。
所以在這期間,她與其了一位長相老實敦厚的男人,也有妻子和兒女,他的孩子比楊喬大兩歲,而且就住在一個小區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來串串門。
但那也不過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再後來聯絡就漸漸少了,也就過年的時候給楊喬和鄭馨鄭彥他們包個紅包,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聯絡。
這個人叫費賀,因為最後有目擊證人看到他正載著一位小姑娘往城外的地方開車走。
而且在監控畫面上,確實也看到了鄭馨坐在一位摩托車的後坐往城南的那個方向趕去。
但是鎖定嫌疑人已經是在第三天,這三天鄭馨從來都沒有回來過,費賀剛開始的時候見到警察來逮捕他的時候,神情非常冷靜,鎮定自若的上了警車,而且還死不認賬。
但隨後警察便拿出了他留在案發現場的證據,那上面有他的頭髮,還有鄭馨的眼珠子。
費賀頓時就慌了,立馬哭著求饒把什麼都招了。他是如何騙鄭馨上了自己的摩托車,途中鄭馨察覺到不對勁反覆詢問費叔叔要把自己帶到哪裏,但是費賀一再反覆的強調說這是她媽媽囑咐的,她媽媽的朋友生病住院,今天沒有一個人照顧她,而鄭馨的媽媽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所以就想幹脆也把鄭馨叫過來幫忙。
因為費賀是自己從小就認識的,所以沒什麼防範意識,直接就跟著走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鄭馨就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小樹林子裡……後面的事情費賀不用說,警察也就知道了。
“還有一隻眼睛去哪裏了?屍體呢?又被你買到哪裏去了?”
費賀:“我不知道,屍體我就是隨便埋在樹林裡面的。”
因為他們老家有一個風俗,就是說如果一個人喊冤而死的話,就會化成厲鬼,而她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便是她復仇的物件。
所以費賀挖了她的眼珠子,就是爲了防止午夜夢迴的時候厲鬼索命。
但是警察把那個小樹林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見到他說的屍體,甚至還將費賀親子壓過去讓他指認地理位置,“就是這個附近,我當時就把她埋在這裏。”
他指的那處泥土確實有鬆動的痕跡。
“警察大哥,你說我這樣積極認罪,不可能判個有期徒刑嗎?”
“呵,看來你還是不怎麼了解刑法嘛。”一旁年輕的警察譏笑,“殺人就要償命,有期徒刑?呵……做夢吧。”
可是他們挖地三尺也沒有見到他們要找的屍體。
“你丫的是不是在耍我們!”
費賀:“我對天發誓,我是真的沒有撒謊我是真的將她埋在了這裏。”
王隊轉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還想說詐屍了吧,老實交代你到底埋在哪裏?”
“我發誓!當時我埋的不深……天又黑,我是真的沒想過我會殺死她!可她要威脅我說馬上要報警!我沒辦法她反抗的那麼激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不過是用力過猛,掐住了她的脖子一不小心就將她弄死了,說不定……對!說不定她沒有死!沒準兒她從土裏爬出來了呢!”費賀反覆重複自己埋得不深,最多也就然後能夠掩蓋屍體的深度。
之後,警察又將附近的幾處土地挖開,只發現了一隻紅色的指甲。
鄭馨放學前,她的同桌給鄭馨塗的就是紅色的指甲油。
很明顯這跟指甲是在她掙扎的過程中斷裂的,但是不知為何居然是埋在土裏。
“把這附近也給我挖開來看看!”
警察們挖了一天,什麼也沒挖到,甚至還早出了幾根明顯是女孩子的頭髮。
他們拿會去做了一個dna比對,頭髮確實也是屬於鄭馨的,可就是屍體怎麼也找不到。
“王隊,你說那女孩子不會是真的還活著吧?”
王隊挖了他一眼,“考進警隊不會是作弊做出來的吧,你覺得這能嗎?他的兩隻眼珠子都已經被活活的挖了出來,即便當時她沒有死,只是昏迷過去,但被埋在土裏那麼久……也該被活活悶死的,何況現場並沒有找到女孩離開的足跡……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對付外面的家長吧,她都已經在那裏哭了一個多小時了,我們去安慰一下。”
王隊其實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這些家長,他寧願去多破幾個案子也不願意去面對這些這功能無事生非的成年人,雖然鄭惠文不會惹事生非,但一直在那裏哭哭啼啼也不像個樣。
“你通知了那位女士的其他家人沒有,她的老公呢?怎麼不在身邊?”
“她老公的電話還沒有打通,先之前撥打過去就是關機狀態……據說經常這樣,他身邊就有一個兒子如今女兒已經死了……唉。”
王隊看看那位女士身旁站著的學生,“那位就是她的兒子嗎?”
“這個不是,這個是她朋友的兒子,死者和他是發小。當初第一時間報案的人也是他,叫楊喬。”
王隊在遠處仔細打量了一下,總感覺那個孩子有些不對勁,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辦案多年來的直覺。他也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勁,大概是因為像他這樣大的孩子遇到這種事,就算是傷心難過也不是像他那樣……給人一種非常沉著冷靜而已絕望的感覺。
“楊喬是吧。”王隊走過來說道,“反應不錯,第一時間就知道報警,我們感到非常的抱歉,並沒有及時將你朋友就出來。”
楊喬搖搖頭,從椅子上坐起來對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你,辛苦了。”
王隊有些意外楊喬居然如此的有禮貌,“說不上辛苦,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問你,你跟我過來。”
“是關於這次案件的嗎?”
“對。”王隊把他帶到了會議室關上門,和他解釋了目前所發生的情況。
“按照常理來說,尤其是女孩子,身體本來就比男孩子要弱一些,不太可能是有活下來的機會,但我們確實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楊喬抬頭往著他,“你是說?有可能費賀在實施犯罪的過程中有一個人目擊到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報警而是將屍體給挖出來帶走?”
“不錯這也就是我想對你說的,本來這種事應該和她的母親講一下,但是看目前情況可能會接受不了,所以我想等會兒你帶她回去的時候,抽個時間,把這個情況告訴她一下。”王隊毫不掩飾的對楊喬稱讚的目光,“邏輯思維不錯。”
楊喬聽到表揚並沒有什麼反應,“你能告訴我犯罪動機嗎?”
“恩?你為什麼想要知道這個?”
“我覺得不是臨時起意,那個費賀我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看見他了,怎麼這次會突然找上鄭馨。”
王隊開啟打火機,點一根菸叼在自己口中,半響他纔回答:“這個目前我們還在調查中,當然有結果了會第一時間通知她母親。”
“恩,我知道了。”楊喬起身離開,“今天我就先把阿姨帶回去。”
“路上小心,我送你們一程。”
楊喬沒有客氣,坦然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再後來,楊喬跑了幾次派出所,也沒有打聽到一星半點的進展。
因為屍體始終找不到,目前也無法定案,費賀咬死不承認他是蓄意而為之,只說是臨時起意。
“這種鬼話你也信!老王你沒吃錯藥吧。”新來的小警察看不下去,“要是臨時起意幹嘛還要特意開摩托車去學校接她,這分明就是一開始謀劃好的,一點他都選好了……城南景區公園後面的小樹林!”
“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按照費賀這種老實巴交的性格,他除了在半夜三更揹着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偷魚吃,還能幹出點什麼事?就算是蓄意為之他也不可能情急衝動之下把人家女孩給掐死,正常來說難道不是應該準備好照相機,拍幾張照片威脅一下不就沒事了嗎?”王隊把手中的菸頭掐滅,“做我們這行的,切忌自己的主觀思想……先等著吧,去把屍體找到再說。”
“你說,萬一是不是那個費賀殺了人後過於害怕,記憶出了差錯,其實他已經把屍體做了另外的處理。”
“你這個想法不錯,不過也有疑點,那我們在現場找到的眼珠子和頭髮怎麼解釋。”
“這也有可能是費賀挖了人家的眼珠,然後再把昏迷的死者想方設法的帶到了另一處地方,至於那些頭髮那肯定是死者無意中落下的,這很正常有什麼奇怪的。”
王隊:“不對,從他的老婆和孩子的口供中我們可以發現,他應該是在殺完人的第一時間匆匆將其埋葬以後,忙不迭的趕回家的,或者從案發地點到他家的距離來算,他騎摩托車速度再快時間也對不上。”
“那也不一定!”
“那你說說理由?”
新來的警察閉口想了半天,“我不知道,但是像他這種禽獸就應該被判處死刑,結果現在卻因為證據不足找不到屍體為由,一直把他關在牢裡供他白吃白住!”
王隊:“你難道以為我就不想嗎?你來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凡事得講究證據!現在證據不充足怎麼定罪!算了……我在再審一下。”
可王隊不管怎麼問,甚至連局裏新到的測謊儀也用上了,有答案還是那樣。
——臨時起意,就是覺得鄭馨好看,一時衝昏了頭腦。
“放屁!”王隊狠狠的一拍桌子,“我看你這是活的不耐煩了!”
“是真的沒有想過要殺死她!”
“好!那我問你——你到底是為什麼要突然去學校找她,還非要冒充親戚?”
費賀不答話了,沉默半天也不開口。
王隊認為這是個突破口,他立刻軟硬兼施:“你現在對我說實話,說不定我還能給你爭取一個無期徒刑,你別以為您是輕易就能讓你多活一天,你應該知道只有自己積極配合我們纔有爭取減刑的權利。”
這句話終於說到了費賀的心坎,他反覆確定的問了幾次,最後才如實告知。
原來費賀有戀童癖,他只喜歡那些年紀小的孩子,只是都不太好下手,所以突然就想自己原來同事家就有一個女孩子,看起來小小的,雖然年齡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但他不知怎麼的就是一時沒有忍住。
“動機?就是突然想起來就做了?”
“對……當然也不全是,這幾天因為沒有了工作,老婆孩子都等著張口要飯吃,心情煩躁……然後就這樣了。”
王隊深吸一口氣:“你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服務員,我這人又沒什麼文化,除了能幹這個還能幹什麼?”
“你是如何被老闆辭退的?”
“是在一家酒吧做的服務員,那你工資比飯店的要高一些雖然也高不了多少,但好歹能勉強養活一下家人,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老闆要辭退我。”
“哪家酒吧?”
“極地酒吧。”
話題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因為再繼續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