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狠辣
過了有片刻,一個侍從忽然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蓋著一個紅綢,端到了屏風後。
“這老麼麼的舌頭太老了,炒著也太老了,送去喂狗吧。”
老李聽到這裏整個人一懵,手勁兒也大了幾分,這人竟然因為手下說錯了一句話,直接把舌頭給割了,他竟然還想吃…
孔瘸子也很不高興,盯著那屏風,雖然他平常做事很狠,但是還沒有狠到這種地步。
老李放下茶杯,站起身,拱了拱手,緩緩說道:
“這位爺,既然真相已經大白了,那也沒有我們兩個什麼事情了吧,這樣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老李放下茶杯還沒動身,一個侍從卻伸手直接攔住可他倆。
“既然來了,雖然說霓裳沒事了,但是這件事情還是跟你有關的不是嗎?霓裳既然是你治好的,你給我保住了財路,我理應感謝你!”
“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我常聽霓裳的曲子,這件事謝還是不必了。”
裏邊那個人忽然站起身來,聲音大了幾分,只不過還是帶著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還沒有人敢拒絕我,讓你們坐下就坐下。”
孔瘸子聽到這裏明顯不悅,一把抓住面前那侍從的胳膊,吼道:
“爺要走,你沒聽見嗎?趕緊滾開!”
話音剛落,那人吃痛,很多人圍了過來,老李一看人數眾多,拉了孔瘸子一把。
“咯咯,有意思啊,孔川,看起來你比你的師傅脾氣還要大,雖然我承認你很有本事,但是你覺得你能帶著他從我這裏逃出去嗎?”
孔瘸子愣了一愣,發覺那些人慢慢的朝著老李湊過去那些人明知留不住孔瘸子,要是把老李給控制住,孔瘸子也就老實了。
“坐下吧,其實我和你師父有一面之緣,你們難道不想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死的嘛?”
孔瘸子一愣,略顯焦急,說道:
“告訴我,他是被誰殺的。”
“先坐!”
老李拉了孔瘸子一把,兩人順勢坐到了椅子上,屏風裏的那個男子沉了片刻,緩緩說道:
“你們兩人算是天津衛鼎鼎大名的人物,我這個人最喜歡那些有本事的人,你們兩個我也想認識一下,畢竟多個朋友總比敵人好些!”
老李微微皺眉,這傢伙其實就是威脅他和孔瘸子,老李一笑,緩緩說道:
“既然是要交朋友,為什麼要躲在屏風後邊,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你好大的膽子!”
老李說完,站在屏風裏的一個侍從直接飛身跳出來,衝着倆人過來,衝到一半的時候,一把墨色的劍鋒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時候那人忽然站了起來,旁邊一個人駕著他的胳膊,他鼓著掌竟然慢慢的走出來。
“早就聽聞,這鬼劍要修習的第一招便是藏劍,利器藏於身而身形不改,抽劍之時,直抵要害,殺人於措手不及之間,果真厲害。”
孔瘸子收起劍,裹進了大襖,冷冷的哼了一聲,看著屏風後緩緩走出來的那個男人。
他有些駝背,走出來老李乍一看還嚇一跳,面色蒼白而且滿頭的白髮,最主要的是還留著一縷辮子,手上戴著玉扳指,只不過卻很虛。
孔瘸子趴在老李的耳邊,緩緩說道:
“這人是個無根之人!”
老李定眼一看,確實如此,因為他走路浮搖不定,下盤不穩,肯定就是少了那個玩意兒。
“這下見了真面目了,能坐下聊聊了唄!”
那人坐到椅子上,侍從遞上一塊兒抹布,他輕輕的拿起來咳嗽了幾下,然後扔到了一側。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貴,你們應該也能看出來我是個無根之人,就是你們口中的太監,這個也不用避諱。”
老李皺著眉頭,看他的行為做派像極了滿清宮裏的人,像是宮裏頭兒的太監。
“您是公公?”
王貴一笑,指著老李緩緩說道:
“你這個鬼頭還挺機靈的,沒錯,那時候我也是服侍皇上的,不是灑家在這裏打牙吹牛,我在皇上面前可是個紅人!”
孔瘸子盯著那太監王貴,緩緩說道:
“公公,滿清後來都成了慈禧的天下了,你還能討到什麼好嘛?你應該被排擠的也不輕吧?”
王貴聽到這裏,果真面色大變,身邊的人又是另一副架勢想要動手幹孔瘸子,王貴陰陽怪氣的說道:
“呵,你不必跟灑家談這個,他李進喜能怎麼樣啊?當時耀武揚威,現在還不是比灑家先死了,反倒是灑家能活下來現在過得滋潤極了,有花不完的錢。”
孔瘸子聽到這裏,忽然轉眼,緩緩說道:
“哼,你都有花不完的錢了,你還找我們倆交什麼朋友,我們是窮人,跟你這種宮裏出來的大總管公公沒有什麼交集。”
老李盯著那王貴的表情,他竟然不急也不燥,只不過整個人不僅面色蒼白而且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王公公,您既然有花不完的錢了,那您肯定是有什麼比錢對您來說更重要的了,看您面色不太好,而且應該患有常年的肺癆,您應該更想多活幾年?”
王貴一聽面色緩和了不少,捏著蘭花指輕輕的朝著老李點了點。
“誒,你這個鬼頭果真是機靈得很,句句都能說到灑家心裏去了,灑家不缺錢,單單這紅樓就夠我手下這幫人吃上下半輩子的了,更何況這紅樓還不是灑家主要的買賣。”
“你要是想要多活兩年,找那些醫生、術士,給你煉製一些丹藥,到時候指不定還有幾線生機,你在這裏跟我們磨洋工純粹是浪費您這價值千金的時間。”
老李聽完點了點頭,還沒言語,王貴接著說道:
“當年這老佛爺舉一國之力,召集了天下最有名的術士和野醫生,快死的那兩年,整天待在宮裏和那老總管李蓮英兩個人研究長生之術,最後還是沒能逃過一死。”
老李聽到這裏忽然不理解這公公的意思了,沌口問道:
“那公公您的意思是什麼?您這也不抱希望還想多活兩年,你這到底是要作甚?”
王貴又咳嗽了兩口,陰陽怪氣的說道:
“哼,這老佛爺求遍天下所有的術士,那些術士最後才為他研製出一個明珠,明珠含於口中便可保持容顏不老,鎖住最後一絲生氣,李蓮英表面上為老佛爺守孝其實就是等著那些術士研製丹藥可以讓老佛爺死而復生。”
王貴說到這裏,陰險的一笑,緩緩的說道:
“可惜了啊,他等著那些不成器的術士來給他研製,可是最後也沒等到那一刻,慈禧倒了,大清亡了,他的願望也破滅了,只不過大多數人卻被騙了,那個讓人死而復生的靈丹妙藥被那李蓮英帶到了墓裡!”
老李聽到這裏,驚了,緩緩的問道:
“帶下去?他沒有給慈禧用?他想自己用?”
“不錯,他想留給自己用,只不過他死之前留下一個小徒弟,讓他的小徒弟去他的棺材之中,幫他喂上這粒藥,因為只有他那個小徒弟知道這老太監埋身的真正之處。”
“然後呢?”
“呵呵,他那個小徒弟曾經在當差的時候耀武揚威得罪了不少仇人,終於被一個仇人找上了門,取了他的性命,最後他也只能帶著李蓮英墓室的秘密一起下地府了!”
老李皺眉,既然他手底下那個小太監已經死了,這個王貴又是怎麼可能知道這其中這麼多的內幕的呢,疑點重重。
“你肯定在想為什麼我會得到這個小道訊息,其實,是我找到了那個殺了他的那個人,那小太監臨死之前說出李蓮英大墓的位置,說可以跟他平分裏邊的財產,那人也是個貪婪之人,都知道這滿清第一太監的墓裡頭肯定有的是錢,索性直接把他殺了想要獨吞這份寶藏。”
老李聽到這裏不得不感嘆,這些個王權富貴的手段和世俗之人的人性偽善。
“不過,這個人最後被我抓住了,他只知道這件墓裏邊有些財寶,卻不知道這裏邊最重要的是那個長生不老的丹藥!”
孔瘸子斜著眼,冷冷的嘲諷道:
“你別大言不慚,既然那個殺人的能把這個大墓的秘密告訴你,肯定也會告訴別人,現在指不定已經被人掏了一個空!”
王貴拿起茶杯,微微一笑,身邊的侍從抬頭說道:
“你以為我們公公會想不到這個環節?公公當天就把他殺了,而且還殺了從他殺那個小公公開始所有和他接觸過的人,包括他三歲的孩子!”
老李聽到這裏面色大寒,一側的孔瘸子卻穩不住了,手裏的茶碗終於頂不住他強大的手勁一下崩碎了!
“哼,殺手尚且有規矩,老人和小孩不殺,三歲的孩子知道個屁,話都說不利索,你們竟然也痛下殺手,你們真是禽獸不如!”
那侍從抬臉微微一笑,只不過那笑容還透露著一絲自豪和驕傲,斜著眼說道:
“謝謝誇獎,不過我們可不是什麼君子,也不是你們這種刀客、殺手,我們爲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