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情殤
然而,有時候,他不得不爲了保護荻花而將某些血淋淋的真相掩藏起來,雖然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其實他給了荻花的是另一個沉痛的“真相”!
白澤心中滿是歉疚,他看著荻花蒼白的,纖弱的小臉,白澤開口道,聲音低沉而帶著些許哽咽:“以後不會了,無論如何都不讓你離開我身邊。此生!我來護你……”
荻花聽見白澤的誓言,她以為是夢裏的白澤在對她說話,心中欣喜而酸澀,自言自語道:“即便是夢裏,聽到你這樣說,我也很滿足了……”
白澤聽見這話,心裏更加酸澀……
“我……白兄……白兄!這這這……既然小狐狸現在交給白兄照顧了,我便先去處理鮫人一族的事情,等一切塵埃落定,我自會提著好酒去伽藍宮請罪!”英招看著沉溺在自我世界中的兩個人,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話。
“也好!先服下此丹,可幫你恢復仙法道行,如此,你此行大可無憂!”白澤抬頭看著英招,將一枚仙丹遞給了他,囑咐他服下,而後任由英招自行安排。
荻花愣愣地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在夢裏,而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實,她突然有些受寵若驚,此刻躺在白澤臂彎,頗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白澤對英招說話時抬起下頜,他的喉結在眼前移動,荻花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正當荻花兩隻手指絞著袖子,咬著嘴唇,盯著白澤下巴發愣的當口,白澤也低頭看向了她……
“呃……我……”荻花此刻宛如一隻寒冬臘月裡的鵪鶉,十分呆呆傻傻地,不曉得對著白澤那張笑得清風明月的臉要說什麼話出來。
哎!都怪剛纔,那麼一番真情流露,此刻她甚是覺得氣氛尷尬。她和白澤之間幾乎很少有這樣煽情的時刻,前段時間,她剛和白澤鬧了彆扭,現在這麼一來,她真是十分非常不好意思面對他呀!!!!!
白澤似乎看出了荻花此時的窘迫,他輕笑著,說道:“怎麼?打算不認賬麼?嗯?”
“我我……我當然不會!好好做事好漢當!”荻花煮熟的鴨子嘴硬。白澤聽了,眼神中笑意盈盈道“哦?那麼我可不可以請好漢原諒我上回的失誤呢?”他看著她,眼神認真。
荻花竟然也不好意思同往常一般嘻嘻哈哈糊弄白澤,她開始也變得認真起來,荻花望著白澤琥珀色的瞳孔,他的眼睛如同一個深深的漩渦,讓她整個人都陷落在他的眼眸裡。荻花覺得,能被這樣一個人看著,就已經是世上最令人歡喜的事情了!許久,荻花回過神來,一抹紅暈升上臉頰。她低頭微笑,又抬起頭來勇敢地看向白澤,眼神羞怯中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那……我可不可以回到伽藍宮啊?我……我想同你在一起……”荻花低聲問道。尖尖的下巴,配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眸,真是我見猶憐啊!!可惜似乎對白澤沒有什麼用,他聽見荻花這個問題,眼神中的溫柔似乎減退了幾分,換之以難以言狀的複雜情緒。
“小白,你且先在英招那裏住幾天好嗎?伽藍宮……最近不甚太平,若你回去,我……怕是也不能夠護你十分周全。你可能夠諒解?……”白澤言辭懇切,卻又欲言又止,欲說還休!
荻花心中悲傷,面上難堪。她痛苦地問白澤道:“這到底是為何?你總是不對我說清楚,只是單方面地決定一切,我彷彿個笑話,全然弄不清楚你到底在幹什麼?你在想什麼?甚至!我也不明白你對我……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荻花語聲悲切,忍不住淚如雨下……
“你總是不願意清清楚楚地與我在一起,你總是語焉不詳,總是態度曖,昧,我總是以為你想的同我想的是一樣的,可是現實總是讓我無地自容,發現原來自作多情的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白澤啊!我在你心裏算什麼呢?一個你看著可憐帶回來的外人嗎?還是你也曾存了幾分愛惜的熟人?只是我現在開始,決計不敢相信你心裏是有我的,我何曾有這個福分,能得你白澤神尊垂憐?!!”
荻花聲聲泣血。白澤看著荻花鬧,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她哭的不能自已,然而,當他試著說些什麼時,他發現自己卻什麼也說不出口。荻花說的那些,他的確做過啊!可是,當初他做那些並不是荻花想的那些個理由。他也想坦坦蕩蕩與她在一起,然而,他現在卻不能了……
有些事情,就讓它埋在深深的內心,永遠也不要出來傷害他愛的人!!
白澤心中苦澀,然而他選擇了不說,不解釋……
他眼睜睜地看著荻花眼神中的失望越來越濃……
“你還是不告訴我嗎?就算我告訴你我很痛苦,你也不願意解釋與我聽嗎?”荻花被悲傷打擊,此刻彷彿五臟六腑皆空,自己眼中只有一個不言不語,不為所動的白澤!自己身在何處,自己又是何人,她彷彿渾然不知,沉沉浮浮,如同沒了魂兒一般……
罷了罷了,就此放手吧……
荻花只覺得如同身在冰窟!寒冷徹骨!她這半生,幼年時期,無父無母,孤生飄零!本來一個人慣了,並不覺得孤苦,也從來不曾想過依賴某個人。可是後來啊!後來啊遇到了白澤,他給了她過去幾百年不曾體會過的溫暖,她終於習慣了有他,貪戀於有他,然而,當她終於將他當作餘生活著的唯一理由時,他收回了他給的溫暖!他要她繼續回到從前一個人的時光……
可是,她卻沒辦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