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最後看著空蕩蕩的教室，這些孩子越來越怪了，似乎對老師害怕到了極點。孩子畢竟是孩子對於遊樂設施是十分有興趣的，臉上拜託了剛開始的冰冷。

    但看到我進房間的時候，他們的臉像變臉一樣，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種。他們站在原地不動彈，我說道：“怎麼？玩還不開心嗎？都去玩啊？”

    偌大的房間裡鴉雀無聲，每一個人動的。我的目的就是讓他們玩兩個小時，然後看能不能把吳生說的孩子吸引出來，現在是個什麼意思。

    噗通一聲，離我最近的趙雪忽然雙膝跪了下來，“對不起老師。如果我有做錯的地方就打我吧，他們沒有什麼錯。”

    這一出接著一出讓我摸不著頭腦，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之前孤兒院的老師對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我過去扶她起來，趙雪的身子劇烈顫抖，雙眼緊閉十分害怕，但也沒有躲閃。

    趙雪本以為自己要捱打了，卻沒想到的是我將她扶了起來。睜開雙眼的趙雪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而這一刻我看著趙雪的眼睛，終於是看見人類正常的眼睛了，但我又想到一個令人悲痛的事實。

    他們已經死了。

    我扶起趙雪的場景似乎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一個個都跟看妖怪一樣的看著我。我一陣無奈，既然這樣我還不如直接問問算了。

    趙雪的個頭其實很瘦小，比同齡的孩子發育要差很多，兩隻小手幾乎每什麼肉。我半蹲下身子摸著趙雪的頭髮，趙雪依舊害怕的閉著眼睛，小腦袋猛然一縮。

    “沒事，我跟遇到的老師不一樣，我不會對你們怎麼，和我說說你們以前的老師是怎麼樣的？”

    趙雪緩緩睜開眼睛，不肯說話，對於我似乎還有很多警戒，悄悄的往後推開一步。

    沒了辦法，我直接問道：“那陳裡，你們知道他在哪裏嗎？為什麼今天沒來上課？”

    一群人都不回答我，我只能在為難一下趙雪了。

    “那趙雪，你說嗎？”

    我說出口趙雪就再也不看我了，這種被完全封閉的孩子想要得到什麼訊息實在是太難了。

    看著一群孩子站在我腳邊，我無計可施了。

    “那你們玩吧。放心不會有人在打你們。”我無可奈何的說道，之後爲了怕他們不動作，我特地做出了保證。

    我這樣說很明顯看到有幾個小男生有點蠢蠢欲動，但看了看滿屋子的玩具竟然充滿茫然，難不成他們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便帶著他們一個個解釋說怎麼玩。這個房間裡有好多大大的毛絨玩具，也有好多小孩玩耍的棋盤，我便一點點遊戲規則。

    甚至我連自己小說玩的那些路邊遊戲都教了出來，他們也都很聰明一學就會。看著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生活的，恐怕在這群孤兒院老師中連個狗都不如吧。

    四十幾個孩子很快便在這個房間自己玩自己的了，或許對他們來說今天是最解脫的一日吧。我坐在房間的一面牆邊，靜靜的檢視所有孩子的數量，也許冷不丁就能冒出一個來。

    “老師？我能坐這裏？”

    趙雪脫離他們慢慢向我慢慢走來，我點點頭，趙雪便就坐在我的旁邊。

    “老師，你是孤兒院請來的嗎？”

    我猶豫了一下，否定道：“不是，我是自己來的。”

    “老師，您能帶我出去看看嗎？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我詫異的看著趙雪，“難不成你們從沒有出去過？”

    趙雪沒有回答，低沉著頭，但我看了出來。

    “老師，您能給我說說外面的世界？”

    我一聲輕笑，“那得說很久了。那麼先說說吃的吧……！”

    我大概說了一個小時，我把自己從小知道的事情幾乎都說了出來，趙雪全程一直望著我，深怕自己漏了什麼沒聽。

    那雙渴望的眼睛，莫名的讓我心痛，趙雪說她想快點長大，那樣就能出去看看了，可日子過了很久很久，她還一直在這裏。

    我告訴她遲早會出去的，然後我會帶她去看看這個世界，她點點頭答應了。

    現在的時間，過了兩個多小時，陳裡我一直都沒有見到過，我一直在想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孩子，為什麼會讓吳生那麼在意。

    不過只不過也只是像趙雪這樣可憐的孩子吧。

    “老師你走吧，陳裡是一定不會放過老師的。”我正想著，趙雪在旁緊咬著雙唇，似乎是終於忍不住了秘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孤兒院的老師們殺了陳裡，把他埋在房子後面。這是我親眼看見的，但之後我又看見他了，他殺了老師，一個一個的將他們殺掉，老師你也會死的。”

    趙雪似乎廢了很大的力氣說話，說完後她的氣息一直微微小喘。

    我罵了一下吳生，難怪讓我當老師了，合着是讓我當誘餌把那個陳裡的小孩子吸引出來。但也說明了一個問題，趙雪恐怕不知道自己死了。

    但是誰殺了他們，陳裡的目標是老師，老師一個被一個殺死後，誰又有能力殺了這些孩子？

    我正在想，陡然身體感覺到一股惡寒，猛然抬頭我發現在房間裡的孩子都不見了，只有趙雪還在我身旁。

    趙雪視乎察覺到了什麼，已經開始哭泣，站起身來拽著我走。

    “老師你走吧。我不想在看見你死了，你是一個好老師，你不能死的。”

    我被趙雪拽到門口，但趙雪一出房間門就消失了，我被拉起的手也耷拉了下來。那個叫什麼陳裡的應該來了，我沒有跑，反而是轉身檢視這個房間。

    現在的天早已經大黑，在那些孩子玩耍的時候我特地找了幾根蠟燭點上。而現在在蠟燭光芒的照耀下，一個瘦小陰沉沉的小男孩矗立在那裏。

    他低著著臉，我看不清容貌。

    “你？你就是陳裡？”我能和趙雪他們溝通，應該也能和他溝通，也可能正是因為知道了趙雪這樣的孩子，對於陳裡我心裏此刻只有一種救贖感，害怕倒少了許多。

    “老師都是惡魔，我還有什麼好聽的，只有殺了你們，我們才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