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黃昏白骨現
來到了山裏,小路便多入牛毛,這些路大多是村裏人慢慢開採出來的。
但順著這些路往深山裏走,這些路就越發小而窄,有些路甚至直通到雜草叢生的地方然後再沒辦法往前。
我從小住在這裏,前面一段路還是熟悉,但是越發裡走我就越陌生,甚至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爬了還一會山路,我和李往倒是都沒有叫累,但每走幾步都要停下來看看頭上的烏鴉。這些烏鴉太煩人,在我們頭頂不斷盤旋,似乎在一直跟著我們。
“周凡,不知道是我運氣差還是你運氣差,幾次進來都沒事,偏偏你要去墳墓的時候烏鴉亂飛,這是不詳,你怕嗎?”
“幾隻鳥而已,趕緊走,我倒要看看那個死去的老領導為什麼要把墳墓埋在這深山裏。”
過了幾個小時後,李往把我帶到一個樹木繁茂的平地之上。這平地十分寬廣,我第一眼看見有些驚訝。
踏上這裏,地上幾乎盡是樹木落下的腐爛樹葉,腳在上面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
我和李往一同摸著的樹幹走,樹幹密密麻麻交叉在一起,一瞬間讓我想起無數的叉子樹立在地上,讓我十分怪異。
走了不遠,李往看見光禿禿樹幹中的一墓碑喊道:“就在那了,你有興趣就看看,估計也看不出什麼來。”
我順著李往看的方向,果不其然數量繁多的樹幹中就立著一塊墓碑和一個墳包。
我蹲在墓碑前仔細看著一切,看到墓碑的名字時我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不是我們村子人的墓碑。”
李往聽我這麼說,來到碑前問我,“你確定?”
“當然,有關部門的領導名字至少我還是知道的,可這個名字我完全不認識。”
這個時候李往,繞道後面的墳包上,兩隻手不斷的開始向下挖。這種行為幾乎可以說是瘋了,我還來不及阻止他時,李往在墳包上直起腰來看著自己滿手沾滿鮮血的泥土。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死人墳包怎麼還有血?”
李往此刻的表情跟吃了什麼一樣,抖落手上的土,出溜一下抓著我的手往外出跑。他的表情入臨大敵,一聲不肯。
跑不過墳包不過十步,頭頂上的烏鴉突然發了瘋死的狂叫,並且越聚越多,那數量是把烏鴉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叫了出來。
頃刻間我和李往頭頂烏黑,光彩少去許多。
“李往,這烏鴉鬧鬼了!”
李往嘆口氣,“什麼烏鴉鬧鬼,是鬼鬧烏鴉,恐怕我們出不去這地方了,不過我就還不信我對付不了,跟它幹了。”
情況一下子突變,李往慌慌張張找幾個折斷的樹枝來,塞給我幾根,意思是讓我把墳給刨了。
樹枝插在墳包上鮮紅的土地一點一點向外翻出,拋人墳墓那是喪盡天良的事情,但這個墓主人恐怕也並不是什麼好貨。
烏鴉還在我們頭上盤旋,我和李往拋拋了一個多小時,這纔看見了棺木。
這個場面十分嚇人,血紅的泥土被我們全部拋開,泥土溼度非常大,看不清楚的話就會看見我和李往如同待著一大堆碎肉塊裡。
棺木是黑色,但因為泥土血液的關係幾乎被染成了紅色。
我看著李往,“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毀了它的棺木,我他媽就不行有什麼鬼不怕鞭屍的。”
這口棺材因為常年溼土浸泡,內部早已經腐朽,我和李往一同去拆這棺木,靠近時能聞非常濃烈朽木味道。
李往這時不知從哪抱來一根大腿粗的樹幹,讓我幫忙抬著然後一起敲下去,我見過開館,但沒見過這麼開館的。
只聽砰的一聲,樹幹砸在棺木上破開好大一窟窿,同時一股濃烈的臭味散發開來。聞到的第一秒,我忍不住直接吐了。
李往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抬頭看著烏鴉的數量稍有疑惑,但來不及細想,抓著我的手膀子原路還回。
我跟在後麵踉踉蹌蹌,李往表情的危機感我是感覺不到,我就覺得自己後面猛然的發冷,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
“咯咯咯!妹妹,妹妹沒死呢!”
小女孩的聲音又迴盪在我的耳邊,對於這個聲音我現在不恐懼了,反倒是多了一份渴望,以為我和它的目標是相同的。
陡然,圍繞在我們頭頂的烏鴉不知怎麼回事,發生極其痛苦的呀呀聲。我和李往愣在原地,滿天的烏鴉突然鮮血飛濺,一隻一直摔落在地,沒了生命。
有好幾只砸在我們頭上,但砸在我們頭上的感覺卻不想一隻烏鴉,而是一攤散肉,每一個關節和肌肉都給分割的清清楚楚。
我知道是誰幹的,嚥了一口口水,骨子裏透著陰冷,李往不知道小女孩在我身邊,但這種情況出現讓他一下對我起了疑。
“周凡!你告訴我,那個小女孩是不是在這裏?”
我開不出口,我和小女孩做了約定不能說出它的存在。但我沒想到的是,小女孩放下了顧忌,在我身後發出咯咯的笑聲說:“是呢!我在的呢,你知道我妹妹在哪裏嗎?她沒死,還活著呢。”
聽了小女孩的話我心裏多少有了放心,洛雨她還活著,但之前為什麼說洛雨死了呢?死而復生?這太荒誕。
“能讓我見見你嗎?你殺了一百多人,我承認你真的很難對付。”
李往的話說完,我的右手邊忽然一股冰冷刺痛,一抹紅色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上一次我見過小女孩一個虛晃的身影,始終沒有見到樣貌。從那時我便想過小女孩正面當地是什麼樣子,這次我是真的見到了,而且清清楚楚。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洛雨了。只不過洛雨是一直沒有表情,而小女孩卻一直處於微笑,如同鄰家小妹妹一樣,如果不是她脖子處巨大恐怖的疤痕,我定不會認為她是惡鬼。
“去死吧!”
小女孩白花穿著紅裙現身的那一刻,李往目露兇光性情大變,像發了瘋的猛獸衝向白花。一隻手的距離,是人的話都反應不過來。
但白花是鬼,厲鬼的鬼。他伸出手術刀的速度我看不清楚,幾乎是瞬間的事情,白花面對伸過來的手毫不可氣,手術刀僅僅一劃,李往的手掌斷落在地。
更奇怪的是李往被砍斷的手腕沒有流出一滴鮮血,隱隱冒出黑色的武器,這讓我搞不清楚它們到底誰是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