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你確定你要一個人呆在這個房間裡？”

    “確定，這樣她會安靜一點。”

    “好！如果出什麼事情了，我會第一時間衝進來。”

    我點點頭，跟隨在我一旁的護士再無話說，把拿在手裏的東西全部放在桌上，走了出去並帶上了門。

    那些東西有吃的，有束縛帶，也有鎮定劑。我當然不會使用這些，可門外的護士小惠卻總擔心我眼前的病人發瘋。

    “洛雨，今天還是測試題。在我照看你的兩年來你的病情好了許多，說不定你馬上就能出院了。”

    她沒有說話，房間陷入死寂的安靜。

    她二十歲，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身體蜷縮在床上的右上角落，背脊磕在堅硬的床上護欄上。我不知道她這個姿勢堅持了多久，反正我每次見到她時她都是這副模樣。

    不瘋不傻，只是對這個世界有著發自深骨的痛恨，以至於臉上的肌肉幾乎快僵硬成一塊冰冷的面具。

    “如果你的面前有一個極其痛苦的人，你會怎麼做，這道題沒有選項。”

    我說出問題的幾秒後，洛雨還是那副模樣，只不過從她的嗓子裡發出了十分冰冷的聲音。

    “看著！”

    “好！第二題，如果你拿著一把槍進入一間黑暗的屋子裏，但你卻突然察覺到很大的動靜，你會怎麼做。？

    A不顧一切開槍，不殺死目標不罷休。

    B試著詢問是誰。

    C尋找光亮來查詢那裏有什麼東西。

    D開槍，以達到警示作用。”

    洛雨似乎不喜歡這種給出結果的題目，比起剛纔要多花了幾秒，然後選擇了D答案。

    這種可有可無的題目已經是我每週都要做的事情，過了半個小時，門外的小惠開啟門看見我並沒發生什麼事情，心裏鬆了一口氣。

    “走吧！雖然現在沒發病，但你可不要忘記她剛來的時候，差點把我咬死。也不是我說您，你為什麼要取消她的束縛帶？”

    小惠的語氣重了一些，這一點像突然觸碰到洛雨的什麼。

    洛雨猛然抬頭，兩隻眼睛從未有過的痛惡，這種眼神把小惠嚇了一跳，腳跟往後挪動了一點。

    小惠被突然封住了嘴一般，拉扯著我走出了房間。

    在此到了當天的夜裏。

    今天輪到我值班，小惠也跟著我一起。

    我們的目的就是爲了防止夜裏病人發病，這裏的情況太過複雜。有失戀導致精神異常的，有車禍導致精神異常，也有被虐待導致的。

    自然也不乏一些有關係人世爲了躲避死刑而故意裝精神病，不過這一切我都不需要考慮。

    但說是值班，也可以說是睡覺，沒人能夠管你，你要是想去檢查一下就去，不去就拉到。我自然不會去，我寧願多玩會手機。

    小惠是比我早來一點的護士，剛來的時候是長髮，但之後就剪成了短髮，可能是不喜歡那些突然發瘋的病人抓她的頭髮吧。

    我正玩手機，忽然看到小惠猛然打了一個哆嗦，兩隻眼睛猛然發直起來。我看著不解，“小惠？你怎麼了？”

    “你……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見小惠如此害怕的模樣我放下手機認真聽了一會，“什麼都沒有啊，相比以前還安靜一點。”

    儘管我這樣說，小惠的表情還是沒有放鬆下來，還要緊張一些。

    “不行！我太害怕了，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

    我繼續瞟了一眼手機，雖然現在是冬季，開門關門都有冷風。但房間裡空調正暖，我真沒有注意小惠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是看到了她沒有穿出去的外套，我的大腦忽然像被電了一般。

    小惠怕成那樣，又怎麼會向逃跑一般的衝出去檢視。

    我實在想不通，帶上衣服跟著衝了出去。

    一出房間，我的毛孔瞬間炸了，雙腿變得酥軟。

    我的腦海裏瞬間炸滿了無數的聲音，哀怨、愁哭、大笑、瘋狂。這些聲音我在也熟悉不過，那都是病人的聲音，可昏暗燈光的走廊上卻空空如也。

    嗡！猛然我的大腦突然斷了線聲音消失了……不對，這感覺像是有誰把這些聲音驅趕了出去。我也沒多想，大概是自己熬夜多了出現病人的幻聽。

    眼前找到小惠纔是，腳步剛剛能挪動一點的時候，我的雙眼抓瞎，這醫院居然在這個時候停電。

    “小惠！小惠！”我一邊開啟手機燈光一邊喊著小惠的名字，儘可能的喊得大些，就算小惠聽不見還有其他值班人員應該能夠聽見。

    但我這想法是錯的，我叫了半天整個樓道沒有一個人回答我，我是真把那些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值班人員全罵了一遍。

    “有……有人在嗎？大哥哥我怕。”

    樓道里，也就是我正前方的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這聲音不是小惠的，十分的稚嫩，似乎是一個孩子的。

    至於是男是女我分不清，對我來說小孩子的聲音都差不多少。

    是病人？但我最近也沒有遇見過小孩子的病人，難不成是父母故意丟下的不成？我搖了搖頭，腳步慢慢往那個小女孩方向靠近。

    那個小女孩聽到我的聲音往我這光亮出小跑來，發出噠噠噠輕快的腳步聲。

    可很快我發現有些不對勁，我出來的房間是走廊的盡頭。我此刻走了都要走到另一個盡頭依然見不到那個孩子，要說是錯過，那絕對不可能。

    我手機燈光很大，在怎麼樣也能把兩旁地方照亮。

    噠噠噠，那輕快腳步忽然冒到我的身後，良久不停。我渾身冒出冷汗，難不成我遇到了靈異事件。

    想法一出，我立刻斬斷了，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鬼的。

    “大哥哥，你在哪裏，我怎麼找不到？”

    稚嫩聲音從我後背傳來清晰非常，語氣似乎還有在找我的樣子。我算安心了，如果是鬼的話會發出這麼清晰的聲音？

    “我在……”

    剛要說出口，身體忽然一緊，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捂住我的嘴巴，接著一絲絲涼意貼入我的後背。

    “想活命就閉嘴，燈別關。”

    這個聲音讓我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