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陰沉沉的，所以閣樓上的光線更是十分昏暗，大白天兩個人面對面超過一米都看不清楚，柳紫蘇提前找好兩個手電筒，兩人一人一個拿在手裏。

    柳家的宅子相當大，所以處於四樓的閣樓也是很大，一圈下來也上千平米。

    剛一踏上閣樓，那種陳年黴腐的氣息就迎面撲來。看著黑洞洞陰森森的閣樓，柳紫蘇和陳旭忍不住同時打了一個寒戰。

    難怪舅媽說，這個地方陰氣很重。也確實，這裏外面的光線幾乎照不到，而且幾十年都沒有人上來過，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塵，到處都結滿蜘蛛網。

    陳旭用手電筒照了進去，圓形的光線裡，目光所及都是那種老舊的木傢俱，有斜向一邊的舊木櫃，還有掉了腿的椅子，桌子橫七豎八地堆在那兒。

    用手撥拉著半空中吊着的蜘蛛網，陳旭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說，“哎呀，這地方恐怕是一百年都沒打掃過吧？塵土把人能嗆死。”

    見柳紫蘇並沒做聲，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她正蹲在那裏，用手電照著那些老舊的東西，在仔細辨認著什麼。

    “有什麼發現嗎？”陳旭也走過去，也用手電筒照著。

    地上的灰塵裡扔著一個半開的首飾盒，裡面似乎裝著一些玉鐲之類的首飾，已經被灰塵覆蓋得幾乎要看不出來顏色。

    “哎呀，發現寶貝了。”陳旭也饒有興趣地蹲下來看。

    柳紫蘇小心翼翼地開啟首飾盒，裡面果然裝著一些玉飾和銀飾。

    “哎喲，你發財了。”陳旭連忙說，“這些東西能賣不少錢吧？”

    他仔細辨認後有些失望地說，“只不過是一些普通的玉鐲和銀簪子，值不了幾個錢，離你欠的那八十萬還差十萬八千里。”

    柳紫蘇默默地點了點頭，她把手電往周圍照了照，忽然手電的光線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穿著白衣服的布偶。

    不知道為什麼，柳紫蘇看見那個布偶的時候，忍不住心裏一顫，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迎面而來，她一下子覺得後背有些涼。

    陳旭看著柳紫蘇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柳紫蘇深深皺著眉頭，“閣樓上灰塵這麼厚，但是這個布偶身上的白衣服竟這麼幹淨，為什麼？”

    被柳紫蘇這麼一說，陳旭也吸了一口氣，“是啊，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這個布偶是最近有人來過這裏扔下的？”

    他下意識地拿起手電往身後照了照，“咦，不對呀，身後厚厚的塵土上只有兩串腳印，他和柳紫蘇的。

    “難道是這個布偶自己跑到這兒來的？”陳旭隨口這麼一說，立刻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嗨，一個布偶而已。”陳旭自嘲地笑了笑，直接一把把那個白衣布偶拎在手裏，仔細觀察起來。

    這個布偶做得太精緻了，簡直就像真的一樣，繡上去的眉毛都是一根一根的，黑黑的長髮披散下來。

    陳旭盯著布偶看的同時，竟發現這個布偶似乎也對著他咧著嘴笑，換個角度一看，依然在看著他咧嘴笑，可那笑容卻讓人心裏滲得慌。

    “哎呦，這是誰做的呀？怎麼這麼逼真？好像一直在盯著我看。”陳旭一邊說，一邊把這個布偶翻了個個兒。

    他一眼就看到布偶背後雪白的衣服上繡了一個大大的黑字，“死！”

    “哎喲，媽呀，這布偶做得。”陳旭驚呼了一聲，“這要是晚上停電的時候，放在寢室誰的被窩裏，估計會把他嚇得叫起來。”

    陳旭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話，可心裏卻不由得多了一絲慌慌的感覺。

    讓他覺得滲得慌的，並不是那個“死”字，而是布偶那似乎帶著冷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