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裕看著白璟的背影，微微的嘆了口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白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嚴裕的辦公室，他只知道他離開辦公室後，直接去了樓下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他坐了許久，等他回過神來，臉上卻有些微涼。

    白璟伸手摸了摸，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如果說之前的白璟，心中信誓旦旦，想要對墨白好，想要彌補當年的一切。

    可現在聽完嚴裕說的這些，白璟卻害怕了。

    他欠墨白欠的太多，就算把他整個人都賠給墨白，恐怕都填不了那一個大窟窿。

    白璟攥了攥手，覺得有些無措。

    他現在連怎麼面對墨白都不知道了。

    在知道所有的事情後，他應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墨白。

    白璟突然覺得，那個當著墨白的麵說著，只要你想要的都可以給你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至極。

    他欠墨白的，永遠都給不了。

    旁邊不時有人走過，白璟看著那來來往往的人，眼神閃了閃，他突然站起來去了那天買糖果的超市，又買了幾顆糖。

    他坐在旁邊，將糖撕開，放入嘴巴里。

    明明是甜甜的草莓味，可放在嘴巴里，卻格外的苦澀，吃不出一點甜。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糖，隨後緊緊攥在手心。

    墨白將最後的一些線條畫完後，正準備休息一下，不自覺的抬頭朝病房裏看了看。

    他這時才發現，白璟似乎出去了很久，還沒回來。

    墨白側頭看了看外面的天，天已經黑了。

    他想了想從沙發上站起來，伸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四肢。隨後套了件衣服去了樓下。

    白璟能去的地方，大約也只有這裏了。

    墨白一路下到一樓，出了電梯沒走幾步，就看見白璟走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微微蜷縮著身體，像是很痛苦一樣，蜷在一起。

    墨白心一緊，以為他身體不舒服，便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他剛沒走兩步，就看見白璟站了起來，他看著白璟進了旁邊的超市。

    看著他拿著幾顆糖走了出來。

    看著他撕開其中一個放進口中，他勾了勾唇角，像是在笑。

    可從墨白這個角度看過去，白璟臉上的笑容，及其難看。

    他以為自己對於白璟的執念，就算做不到放下，可總歸也可以淡然了。

    可這一刻，墨白才發現，原來他對白璟，永遠都淡然不了。

    就像此刻他看著白璟蜷縮著身體，就忍不住想要走過去伸手抱抱白璟。

    ……

    白璟將剩下的糖全部放在口袋裏，他拍了拍衣角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白璟站起來轉過身，正好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墨白。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中間是行走的人流。那一瞬間白璟的鼻尖一酸。

    他死死的攥住手，輕輕的笑了一下。

    突然墨白動了動，白璟以為他要走，可墨白確實走了，卻沒有回病房，而是朝他走來。

    燈光打在墨白淡然的臉上，可白璟卻覺得他的眼眶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