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回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

    他沒耽擱，直接去了墨白的病房，推開門之後才發臉，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白璟微微皺眉，將東西放在那，就下去找墨白。

    一路找了跟多地方，終於在後麵的小花園裏找到了墨白。

    他一個人坐在樹下，旁邊有幾個孩子，在那玩球。

    墨白一動不動的盤腿坐在那，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幾個孩子。

    淡漠的臉上帶著一點點笑容，旁邊的路燈落在他好看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絲柔和。

    這樣的墨白讓白璟看痴了，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從沒有看見墨白這樣笑過，一瞬間有些遲疑，不敢走過去，只能遠遠的看著墨白，生怕自己的出現打擾墨白。

    他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墨白，而墨白卻安靜的看著旁邊的幾個孩子。

    伸手響起了腳步聲，嚴裕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白璟的旁邊。

    他的眼神落在墨白帶笑的臉上：“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的這麼開心。”

    白璟回頭，正好看見旁邊的嚴裕。

    嚴裕笑了笑又道：“你喜歡他對吧。”

    “嗯。”他承認的特別坦誠，並不加以隱瞞。

    “兩年前，他被送來的時候，整天一個人待著，一句話都不說。”

    “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讓他不排斥我。不會見我就抗拒。”

    “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讓他開口願意跟我交流。”

    “我花了整整半年時間，他才能基本像個正常人一樣。”

    嚴裕頓了頓，低聲反問：“你知道那種感受嗎？覺得全世界都是黑的，連你自己都是黑的。”

    當初墨白被送來的時候，對所有人都是排斥的，他覺得所有人對他都是惡意的，都會傷害他。

    他常常把自己縮成一團，窩在角落，小小的樣子。

    彷彿這樣才能讓他能有些安全感一樣。

    “那半年裏，好在他不是一個人。”

    “江慕塵花了整整大半年時間，一直在陪著他，如果沒有江慕塵，墨白他可能這輩子都走不出來。”

    嚴裕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著白璟：“你沒見過他以前的樣子，所以，你不知道他有多痛苦。”

    “我也沒想要讓你去立刻他的痛苦，但是，墨白是我的病人，我是他的醫生……和朋友。”

    “所以，只要會對他造成傷害的人，我都不會輕易讓他接近墨白。”

    嚴裕那輕飄飄的幾句話，遠沒有當事人經歷的那麼刻骨銘心。

    可單單這幾句話已經足夠讓白璟內疚到不行。

    白璟在旁邊緊緊的攥著手指，因為太過用力的原因，骨節的微微泛白。

    那一刻，他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狠狠甩兩個大耳光。

    都怪自己當初不知道自我糾結個什麼勁，纔會一直故意疏遠林凡。

    都是因為他，才造成了今天的事情。

    還有蕭月，當初她敢那樣騙林凡，他一定會要蕭月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當初林凡受的苦，他也會讓蕭月一點一點的嚐盡。

    當然，最該打的是他自己。

    他纔是那個罪無可恕的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