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江父按了按額角。

    他低聲道：“你就非司衍不可？”

    江慕塵堅定的點頭：“非他不可。”

    他們糾纏了這麼多年了，若是能分開早就分開了。

    當年失憶都沒有分開他們，現在就更分不開了。

    江父頓了一下道：“塵塵，你若是跟司衍在一起，你跟司衍之間不會像一般人一樣，有婚姻，有孩子作為牽絆。”

    “你們之間會比旁人要脆弱許多，只能靠感情來維繫。”

    “倘若，有一天，你們之間沒有感情，那個時候你縱然後悔也來不及了。”

    江慕塵看著難以接受的江父，他緩緩跪在江父面前：“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爸，你相信我們一次。”

    江父一直沉著臉，許久他從沙發上緩緩站起來。

    “我知道了，你讓我想想。”

    他站起身慢慢走出書房，江慕塵盯著江父的背影，他突然發覺，原來自己高大的父親，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脊背都開始微微彎曲了。

    原來，那個他心中強大的父親，早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

    一點一點老去……

    江慕塵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酸澀。

    ……

    他回了房間纔拿起手機給司衍打了個電話。

    司衍一直在辦公室沒有離開，他在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將手機拿在手中，像是一直在等江慕塵的電話一樣，不時的低頭去看。

    對於江慕塵要面對江父來說，更加擔心的則是司衍。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剛剛震動，司衍立刻拿過手機接通。

    他將手機放在耳邊，卻沒有著急開口，而是在等著江慕塵。

    江慕塵沉默了好幾分鐘，一句話沒說。

    司衍就拿著手機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耐心等著江慕塵。

    許久，江慕塵終於開口。

    “司衍……”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說了這兩句話，就停了下來。

    司衍心一緊，最終他還是主動說：“被罵了？”

    江慕塵悶悶的道：“沒有。”

    “覺得內疚？”

    這一次江慕塵沒有回答。

    許久，司衍低聲道：“那你要跟我分手嗎？”

    這一次江慕塵反應的很快：“不分手。”

    司衍心頭的大石因為他這一句話，陡然落下。

    他真的怕，江慕塵一時承受不住要跟他分手。對於司衍來說，沒有什麼害怕的。

    他唯獨只怕，江慕塵要跟他分手。

    司衍鬆了口氣，他低聲道：“我們慢慢來好嗎？”

    江慕塵攥著手機，心情複雜。

    半晌，他低聲道：“好。”

    司衍不斷的安慰著他：“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江慕塵張了張嘴，十分艱難，卻依舊堅定的一字一句道。

    “司衍……”

    “我不打算輕易放手。”

    “所以，你也不能輕易放手。”

    短短一句話，江慕塵卻足足分了三次才說完。

    每說一個字，就像是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樣。

    電話那段的司衍，心頭一緊，像是有人用手攥住心臟一樣，喘不過氣。

    許久，司衍壓下心頭的鈍痛一字一句的道：“我捨不得放手。”

    ……

    掛了電話之後，司衍沉默的站在窗前，許久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媽，你跟爸什麼時候回國。”

    “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

    “好，那下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