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塵搖頭：“我媽能有多大勁，有什麼好疼的。”

    司衍盯著他看了片刻才低聲道：“跟你媽回去吧。”

    江慕塵驚訝的瞪大雙眼看著他：“司衍你什麼意思？”

    “我說，跟你媽回去。”司衍又重複了一遍。

    江慕塵攥著手站在那，渾身體溫瞬間盪到谷底，心像是被人緊緊揪住透不過氣來，他盯著司衍一字一句地問：“這是你第二次讓我跟我媽走，司衍，你知不知道，如果我這一次走了，我就不會回來了。”

    司衍沉著臉表情不變看上去十分冷靜：“我知道。”

    “所以……你還是要讓我跟她回去？”

    江慕塵盯著司衍想從他中看出一絲絲的破綻，可司衍的表情太平靜了，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司衍又道：“你應該回去。”

    江慕塵推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冷冷的看著他：“司衍，只要我今天離開，就代表我們之間徹底分手。”

    他深深的盯著司衍看：“即便這樣，你也要我走？”

    司衍眸中閃過一絲沉痛，很快就被他掩了下去消失在眼睛裏。

    他開口不緊不慢，聲音卻異常堅定：“對，我希望你走。”

    聽見他這個對字，江慕塵眼中僅剩的一點點期望也徹底熄滅了，他看著司衍的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有些好笑。

    被他媽發現的第一瞬間他滿心想著要怎麼讓他媽同意自己跟司衍在一起。

    要怎麼才能讓他媽接受司衍。

    想著要怎麼才能說服他媽。

    他一直以為，司衍會永遠站在他這邊，不管怎麼樣都會支援他，陪著他一點點說服他媽。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一心以為站在自己這邊的人，竟然轉過身站在他媽那邊來說服自己……

    說起來有些好笑，他滿心自信，想著司衍會跟他一樣，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輕易放開。

    可現在呢，不過是他媽媽發現了他們的關係，剛開始反對，司衍就已經鬆手了。

    江慕塵看著司衍，想知道這麼久以來，司衍對他的真心到底有多少？

    還是說，司衍從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他半分。

    所以纔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說分手。

    江慕塵勾了勾嘴角，他江慕塵一輩子還從沒有在別人身上栽過這麼大的一個跟頭。

    將真心送出去，卻被司衍毫不猶豫的砸在地上。

    這就是他口中的喜歡嗎？

    他江慕塵可要不起！

    “司衍，我最後再問你一遍。”

    “你今天說的一切都是真心的？哪怕以後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江慕塵攥了攥手：“哪怕以後你再回頭找我，我也不會要你。”

    最後的這幾個字，每一個對江慕塵來說都尤為艱難，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之後才從喉腔中擠出來：“如果是這樣，你還是要我走嗎？”

    短短的幾秒鐘沉默，對於江慕塵來說確是一輩子那麼長……

    他只記得司衍平淡的點了點。

    像是這最後一次思考，對於司衍來說根本不用多少時間，就能給出這個答案。

    “我確定。”

    短短的三個字，足夠讓江慕塵心灰意冷。

    江慕塵笑了笑，一雙桃花眼帶了些冷意：“既然如此，我同意就是。”

    他說完直接轉身往外走，走了大約三步的距離，他突然停下來。

    冷漠的聲音穿出來：“司衍，我們分手，以後再也不見。”

    他說完直接離開沒有半分留戀。

    沒一會車子發動的聲音，等車子完全離開之後，司衍才慢慢蜷縮身體蹲了下去。

    他額頭上浮著汗水，像是極度痛苦一樣，他整個人蜷成一團，看上去有些格外僵硬，顯得有些扭曲。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起身站直，臉上依然恢復了平靜。

    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毫無波動，宛若死水，再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