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的山不算很高，因為是在海邊，所以海拔比起內地的很多山來講算是小山了。

    在這邊的山後麵是一個大啤酒廠，以前小時候，聽我媽說這邊兒山根兒底下，全都是酒糟的味道。

    我只記得做白酒的事，用的上酒糟，沒想到啤酒還用這玩意兒，後來聽人一說才知道是要弄什麼麥芽之類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聽說啤酒廠有好多廠裡的員工半夜會弄一些散裝的啤酒，成群結隊的到小山上去野炊這樣很不好，畢竟山裏面有很多的樹。

    現在不是科普這些小常識的時候，主要是我擔心小樹直播的時間裏會遇上人。

    那這所謂的恐布直播就一點也不恐布啦，到一個人多的山裏邊假裝渲染氛圍，然後穿幫出現一些吃著燒烤喝著啤酒的人，甚至他們還有可能唱幾首歌。

    真要是這樣，那看直播的人可就要開噴了。

    我們兩個在半山腰碰了頭，半山腰，這個地方有一個城隍廟，但是現在已經塌了，偶爾有上山的人也會在這裏拜一拜，雖然廟塌了，但是城隍那個神像還在。

    在城隍的神像前面會有很多爛掉的水果，和燒完的香灰。

    他們在祭拜城隍的時候，水果當然是新鮮的，只是人們心裏都有數，祭拜神明的東西不能亂動，所以時間長了就爛了。

    我十幾歲的時候到山裏來過一次，這座城隍廟廢墟的神像，還是很高大的那一種，但是現在看到，感覺就像廟會裏買來的。

    “這就是城隍呀，怎麼變這麼小了？”我看著這神像面前擺著的幾個爛蘋果和一個軟塌塌的柿子，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我是個無神論者，可我對傳統文化頗有感情。

    這種被新新人類逐漸淡忘的東西，就如同拋棄了文化。

    李金奎上前，一腳就把那些爛果子給踢飛了。

    “全都是些不成器的玩意兒，我就知道你沒帶沒事，城隍老爺，我給你帶了新鮮的，盡情享用吧。”說著，小叔就從自己的揹包裡面，掏出了一個很大的紅富士，擺在了上面。

    他還拿了一炷香，點燃之後深深鞠了三個躬，把香紮在了被雨水浸透的泥土上。

    “小琴的事兒咱們回頭再說，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抓緊時間直播，你給我機靈點兒，回頭再找你算賬。”小叔把他的書包摔給我，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

    他掏出自拍杆兒卡上手機，然後說的雨傘底下，衝我一擺手：“走吧，裝什麼裝，我比你還生氣呢！誰冤枉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行。”

    我咬了咬牙沒辦法，他是長輩，只能聽他的，雖然說昨天晚上他沒有跟我配合，但是以前和我配合的還不錯。

    我開啟了自己的手機，然後從另一條岔路朝著山上迂迴過去，不到一分鐘，小叔的直播間就開始了。

    “各位好朋友們，昨天不好意思啊，家裏有點兒事兒，沒來得及直播，今天給大家補上，今天可是加時長了啊，只要沒什麼大事，手機電夠用，有可能就直播到明天早上了！”

    我把手機藍芽開啟了，在藍芽耳機裡可以聽到小叔的聲音，他不讓我開聲音，是因為之前的時候我還沒有藍芽耳機，也不習慣用那種帶線的耳機。

    所以他就一直覺得如果看他直播開聲音的話，萬一在我配合他的時候，被觀看的網友聽到了聲音，那就是妥妥的穿幫了。

    今天我準備了三樣道具，從網上便宜購買的一些煙霧罐，一把摺疊紙扇，在某個既定的地方放煙的時候，我會用這把紙扇把煙吹過去。

    另一樣道具是我的秘密武器，一個跟了我快十年的銅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