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吸離她很近很近，邱曉秋驚覺猛然轉身，不禁輕呼了一聲。招來了趙警官的瞪眼：“你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纔對！”邱曉秋被趙警官的突然出現嚇了老大一跳，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她為什麼絲毫沒有察覺呢？

    “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不睡覺還問我什麼啊？”趙警官的語氣裡充滿了責怪。他一直聽見自己房間外有動靜，但是想到可能是邱曉秋，所以一直沒出來，後來實在是吵到不行了，出來看果然是邱曉秋，不知道她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是要幹什麼！

    “我怎麼鬼鬼祟祟啦？”邱曉秋真是被他氣死了，在她的家裏，她出來下，也是鬼鬼祟祟的？

    “你本來就是鬼鬼祟祟的！”趙警官說完話轉身就走，不想再與邱曉秋打舌戰，背對著邱曉秋囑咐道，“半夜三更的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早再弄啊！”

    我哪有要弄什麼事情？邱曉秋心裡憋屈，但確實半夜三更的她也不想和趙警官過多地爭吵，於是閉口不言。自己房間的門被趙警官“砰”地一聲關上了，邱曉秋回頭看了看廚房，雖然四周都被弄得亂七八糟的，甚至還有些未乾的水漬爬在地板上，但絕對沒有水流聲。心裏不自覺有些彆扭，繼而感覺自己站在這裏都很彆扭，於是關了燈又重新回到房裏。

    起初她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也許還是在擔心著睡著了又聽見什麼，或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漸漸地，畢竟半夜沒睡好覺了，睏意很快襲上心頭。無獨有偶，不巧難成書，就在邱曉秋睡著了沒一分鐘一聲喧譁再度將她吵醒過來：“何小姐，你在幹嘛呢你？”

    趙警官衝着黑漆漆的客廳愣了一秒後接著不滿地叫喊著：“我之前叫你別弄了，你現在還關了燈的弄……”

    燈被趙警官摸索著開啟了，頓時眼裏閃過錯愕，邱曉秋人呢？

    這時邱曉秋的房門也適時地開啟了：“姓趙的，你半夜三更地亂喊亂叫我名字要幹嘛啊？”不滿之意溢於言表，邱曉秋好不容易纔要睡著的，也再也沒有聽見那些令人惶恐不已的水流聲了，居然又被他叫醒。

    “我……”趙警官還沉浸在錯愕裡面，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邱曉秋。邱曉秋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更憤怒了，“你什麼呀？你不要沒事找事做好不好？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覺呢！”邱曉秋一股腦地發著火，似乎想把之前被趙警官訓斥過的仇連本帶利地報回來！

    “你剛纔一直在屋裏？”趙警官想確定一下是不是剛纔是不是邱曉秋弄出來的聲音。

    “不在屋裏在哪裏？”邱曉秋沒好氣地回着。不是他叫自己回房去好好睡覺的嗎？現在又反過來問人。

    “那你沒弄過什麼吧？我說的是今天晚上！”趙警官幾乎一直聽見邱曉秋撥弄東西的聲音，心裏還是有些懷疑。

    “你不說今天晚上，那你能說哪天晚上呢？還有啊！誰是半夜起來勞作的呢？”真不搞不懂趙警官在搞什麼，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淨問些莫名其妙地問題。

    “呵呵呵……”面對邱曉秋的提問趙警官只好啞然失笑著，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者說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之前聽見的響聲是不是錯覺。

    “我也會產生錯覺嗎？”趙警官自言自語地說著，在客廳來回走動著，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又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不要煩我了！”邱曉秋衝趙警官喊了一句就轉身回房了，她現在睏意來襲，沒工夫和他吵架，但好像冥冥之中就是要邱曉秋和他吵架一般。邱曉秋剛一躺下就又聽見聲音了，叫“邱曉秋”的聲音！

    趙警官在客廳來回踱著步子，想不明白剛纔的事情！奇怪？！他心裏喊了一聲，突然覺得好像聞到什麼味道了！

    什麼味道呢？趙警官發揮出了他狗鼻子般靈敏的嗅覺在客廳蒐羅著那氣味。那氣味很淡很淡，但很明顯的是其中夾雜著一絲血的味道。

    怎麼會有鮮血的味道？趙警官大驚著，循著這絲氣味從窗戶前慢慢挪衛生間門口時，邱曉秋的房門突然開了，開了便對趙警官劈頭蓋臉地罵起來：“姓趙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都講好了大家晚上好好睡覺嗎？你還在這裏喋喋不休地罵個沒完沒了的幹什麼呀？你會不會太小氣了呀你？”

    邱曉秋的一張臉被憋得通紅，趙警官的一張臉也紅了，不過不是被憋的，而是被氣的。“我什麼時候罵個沒完沒了啦我？我怎麼小氣啦？”趙警官氣倒差點吐血，他連走路都是慢慢地移的，那麼輕的動作怎麼可能會吵到邱曉秋呢？

    最主要的是他可沒有罵過人哦，還沒完沒了的罵邱曉秋，他就算不知道邱曉秋愛動不動就發脾氣，他也該聽說過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這類話吧？他怎麼可能去招惹邱曉秋呢？

    “你就是罵我了，你還說我吵到你……”邱曉秋上前指著趙警官說，語氣裡皆是憤怒，但後面的話趙警官突然聽不見了，他不知道自己耳朵怎麼了，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很奇怪很奇怪……

    趙警官嘿嘿笑著：“不敢不敢！好了，我閒話少說，開始了！你最後一次見杜薇是什麼時候？”趙警官本來是嚴肅地問的，還掏出筆和紙要記下了呢。誰知他突然聽見邱曉秋說，“誰說開始是我先開始了？”

    “嗯？什麼和什麼啊？”趙警官打問號。

    “我說的開始是你先開始，是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意想之中趙警官的模樣，邱曉秋絲毫不覺得什麼樣。

    “什麼啊？拜託，我們不是說好了，陳諾言的問題，你自己去和他私下談嗎？為什麼又我……”趙警官滿臉委屈地只差要跳起來，邱曉秋嫌惡地看著他。

    “誰說還要談陳諾言的事情啊？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都說不談私事了！”邱曉秋白著趙警官眼睛，趙警官更是不明所以滿臉，“這麼說不是要我談陳諾言的事情了，那就好！不過……那你還讓我先說什麼啊？”我還有什麼可先說的？趙警官撇撇嘴，表示不滿。

    “說我家裏的事情！”邱曉秋儘量保持著一臉的鎮定，她不想讓心裏的慌張忐忑打破了自己平日該有的冷靜思想。

    “你家裏的事情？”趙警官還沒回過神來，表示一臉困惑。

    “是啊！你上次不是說我家裏有什麼‘水蛇’襲擊你的事情嗎？你說得模模糊糊的，我根本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邱曉秋白著趙警官眼睛，為什麼只有說陳諾言，他會自己亂想陳諾言是我男朋友，然後轉移到家裏的時候，他就一點想象力都沒有，變成白痴了啊？

    “哦！”原來邱曉秋是要自己說這件事啊！這件事很好說啦！不過……“對了，邱曉秋，我上次跟你講到哪裏啦？”趙警官很汗顏，他不記得自己上次和邱曉秋講到哪裏了。

    邱曉秋作暈倒狀態，很快就恢復說：“你這人記性真和那老院長沒什麼差異！”其實老院長也只是老，並沒有具體表現出他記性很差的！只是邱曉秋自己要借題發揮諷刺趙警官而已！“你上次說到有‘水蛇’襲擊你，可是我記得當我進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水蛇’，只有你無緣無故出現在我家裏，還站在我家櫃子上！”

    “什麼叫無緣無故啊？我說了我是去查你爸爸為什麼會割腕的事情的！”趙警官為自己解釋了一下接著說，“那個‘水蛇’，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的就是，它本來已經全力向我發起進攻了，誰知道一瞬間就憑空消失了……之後你就開門進來了！”

    “憑空消失了？”邱曉秋滿臉驚訝，隨而又產生懷疑，“是不是你自己產生幻覺了？”突然間就憑空消失，說得那麼懸疑，好像是科幻小說一樣，邱曉秋怎麼會信呢？

    “要是幻覺，你怎麼可能看見我的褲子溼了呢？我還因此被人冠上賊人的稱號呢！”趙警官白著邱曉秋眼睛，他也想一切只是幻覺，可在感覺那麼真實的情況下還能有真實水漬的存在，那麼一切又怎麼可能是幻覺呢！

    “誰知道你的！萬一你產生幻覺了自己不知道，比方說你跑上水龍頭那裏去弄水，然後褲子溼了，你就以為遇上‘水蛇’了呢？”邱曉秋好像自言自語般說得很小聲。

    但其實每一個字趙警官都是聽見的，趙警官心裏莫名來了氣：“真佩服你有那麼好的心態和想象能力，你可以繼續選擇想的，根本不用問我的！”

    “怎麼那麼小氣？”邱曉秋心裡好笑，在趙警官還沒開口之前又繼續說，“你是說我開門了，你和‘水蛇‘的大戰就終止了？”

    “這……”邱曉秋的話讓趙警官錯愕不已，馬上有些激動地叫起來，“我怎麼沒有想到是這種可能呢？”

    ……

    “怎麼又那麼器重我啊？無事獻殷勤，我可以理解為你有什麼企圖嗎？”邱曉秋斜眼看著趙警官。本來是一句開玩笑的話，卻惹來了趙警官很嚴肅地正面回答，“我就是有企圖的！”

    這些過去了的事，過去了的話突然被一一呈現了出來，趙警官好像在看電視一般，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和邱曉秋在公園裏的那一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