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軍卒走出村子後，在一處稍微平坦的地方歇息，行長讓受過傷的伍長來見他，直截了當問道：“那頭牛是怎麼回事？那家的屋子著火和你們有沒有關係？”

    受傷的伍長有些害怕他，陪著笑臉說道：“行長，我們早上還沒起來的時候，那個小兔崽子居然罵我們，我們幾個出去後，他跑過來打我。”

    說完一個“打”字，他的臉羞的通紅。行長奇怪的瞥了一眼，看向長臉軍卒他們。長臉軍卒看見後連忙奉承到：“行長，伍長說的沒錯，確實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們只是小小的懲罰了一下。”

    行長看著張開腿向兩旁移動的受傷伍長，說道：“你下體被人打了啊，真他孃的一群慫包，老子就是教你們出來丟人現眼的嘛？”

    長臉軍卒幾個人都低下了頭，旁邊的另一個軍卒說道：“老張，算了吧，咋們還是趕路要緊，轉悠一圈看再能撈點什麼油水不，出來逛了一圈，這地方真是他孃的鳥都不拉屎。”

    “你這個伍長也別做了，讓他去做。”並指了指長臉軍卒。

    行長撂下一句話後，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兩腿一夾胯下的坐騎，向前麵走去。

    ……

    今天的天氣陰沉，陳大叔和陳興的遺體已經被蒙上了一張草蓆，亭長幫他們料理後事，陳大娘面色痴呆，她的淚已經流盡了。

    而亭長剛剛纔知道，昨晚除了自己家沒有什麼大的損失之外，其他幾家都遭到了那些軍卒不同程度的凌辱。

    他心裏沉沉地嘆了口氣，冬季慢慢來臨，這一亭的人怎麼過活啊。

    而這時候扶生已經走了好長的路了，他剛剛翻過了一座山溝，心裏想著，不知道陳大叔他們這會在幹嘛，他們那麼善良，他們家的小風也挺可愛的……

    心裏想著這些他的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了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

    再走一陣，翻過前面的那座矮山，就能找到那處破廟了，今晚可沒有昨晚那麼好的運氣被人收留，不知道廟裏有沒有其他人歇息呢。

    今天天色這麼陰沉，還是走快些吧。

    在他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慢慢颳起了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割裂般疼痛。

    上山之前他找了個避風處吃了些乾糧，然後便鉚足了勁登山，山道雖然崎嶇，但好在長時間有人走，順著行人走出來的路一直向前。

    等到了山頂的時候扶生的衣服已經被汗溼透了，寒風吹來，直打了一個激靈。

    下山的路好走，走了一陣，便隱約看見路旁的破廟，已經看不清是什麼年代的建的了，只記得小時候進去後，裡面供著一尊石像。

    石像的腰部以上都不見了，地下亂糟糟的鋪著一層乾草。

    爺爺曾經在石像的旁邊給他兩鋪了厚厚一層乾草，前面是一個坑窪處，裡面有木頭燒燼的灰，大概是冬天取暖後留下的。

    他和爺爺上次是夏天經過，所以並未生火。

    扶生走到門口後站了好久，看著這眼前的真實與腦海裏的記憶相重合，心裏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