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尼德，尼德·安塔圖特，現在我們能知道的準確資訊就只有這個。它在世界出現的瞬間誕生，甘左拉是它的兄弟。就好像光明的背後總是黑暗，它和甘左拉也就是世界的兩面。”

    “還真是典型的套路啊。”

    看著漩渦狀的傳送門一點一點成型，江天林敲了敲手指。

    “零，你說，我們能在概念層找到什麼？”

    “對此我沒有太高的期望，我建議你最好也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尼德嘗試創世的時候顯然腦子裏還是一片混沌，一個學習一般的學生完成作業都有些勉強，你就不要期待它能把這份作業寫出花來了。”

    雖然說的不好聽，甚至其中還帶著調笑的意味，但是這確實是事實。

    尼德或許很偉大，但是它的手工課成績也確實慘不忍睹。

    穿過灰白色漩渦狀的傳送門，江天林站在了一片灰色混沌之中。

    概念層並不是某個可以直接到達的地方，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概念層並不是實體，因此就算是三位一體也沒有辦法直接抵達，必須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比如利用量子計算機把概念層直接“抽”出來，建立對映形成一個切實存在的空間。

    只有這樣，三位一體才能對隱藏在概念層裡面的那些東西動刀子。

    抬手，星光匯聚，一柄樸素的長刀出現在江天林手中。周圍看上去和亞空間有點像，一樣瀰漫着濃重的霧氣，但是卻沒有亞空間那麼有生氣。

    一種冰冷的感覺之中盤踞在這裏。

    “這就是阿瓦拉世界的概念層投影嗎···還真是冷清啊，難怪那些惡魔、神靈什麼的不願意來這裏待著，還我我也不想在這裏待著。”

    “這是因為你已經習慣了人類的生活，如果我們兩個換換，你就會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枯燥。每天都喝資料打交道，唯一的聊天物件還是一個二五仔，你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嗎！”

    這邊江天林正和零閒聊著，那邊混沌已經把相關的資訊傳送過來了。

    “這是現在掌握的概念層的情報，不排除有錯誤和遺漏的部分，行動的時候小心一點，主功能模組現在還沒有完全上線，如果被困住了，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出來了。”

    混沌的聲音就好像單純的AI一樣，雖然用的是江天林的聲線，但是卻沒有一點生氣。

    “好啦好啦，計劃第二步記得要密切關注，如果網路建立失敗，我們的計劃可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收到，那麼，一路小心。”

    混沌的聲音消失了。

    “二五仔說了些什麼？”零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不要用二五仔這種詞彙啦，會讓人誤會的。”江天林一邊控制著檔案開啟，一邊應付零的話。

    “誤會？誤會什麼。這裏就只有我們兩個而已，那個半吊子的甘左拉還在睡覺，還有誰能誤會。”零控制著周圍的霧氣形成人形，讓自己的一部分執行緒脫離江天林的身體轉移到人形上。

    看上去就好像多了一層黑色的紋身，灰色的人形頭部閃過一道淡淡的白光，一種靈動的生命氣息從人形身上瀰漫出來。

    “既然它那樣做事，我這樣叫它就是當面也能叫，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是沒問題，但是那也只是它的職責而已。”江天林手掌在空氣中滑動，瀏覽著混沌發過來的檔案。

    作為最高許可權的持有者，江天林有權利獨享任何一份情報，它可以輕易看到零和混沌正在處理和瀏覽的東西，但是反過來卻不行。

    這是爲了維持江天林人格的獨/立性，同時也是爲了維持三位一體的穩定。

    一個典型的混沌體系。

    這是江天林看完所有關於概念層的情報之後唯一一個念頭。

    雖然概念層自己就有糾錯的能力，但是你施工的時候也不能這麼粗糙啊！

    收起檔案，江天林把視線投向一邊無聊閒晃的零：“事情有點麻煩，我們不能直接去找甘左拉的麻煩。”

    “為什麼？”零看著江天林問道。

    應該是看著我吧···

    看著零那張沒有五官光/溜/溜像是一顆光蛋的臉，江天林也不是很確定自己的判斷。

    “因為這個世界的概念層相當混亂，混沌雖然建立了對映，但是如果我們貿然行動的話，對映很可能會崩潰。而因為概念層的自我糾錯機制，下一次再建立對映就需要更長的時間了。”

    要做什麼，就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一次完成。

    “好吧，我就知道不可能一帆風順。”零點點頭，“需要我做什麼。”

    “面對甘左拉我自己一個就夠了，你需要幫我維持這個空間，不要在空間裡面，否則戰鬥的餘波會干擾到你。”

    “還真是輕鬆愉快的工作。”

    零開啟一道傳送門，最後看了江天林一眼。

    “不要我在外面那麼努力，結果你自己陷在裡面出不來了啊。”

    三位一體當然是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摧毀的，但是甘左拉困住江天林確實完全有可能的。

    “放心好了。”

    擺了擺手，江天林看著零跨過傳送門消失。

    “好了，現在，就是我的個人時間了。”

    看看上方，隱隱綽綽的濃霧之中，似乎有什麼在遊/走。

    那是甘左拉。

    對映完成的瞬間，這個代表著毀滅的終極存在就有了感知。

    概念層畢竟是它的老巢，在概念層裡生活了不知道多久，這裏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避不開它的感知。

    現在江天林還看不清甘左拉的全貌，雖然看上去很近了，但是它和甘左拉實際上還處在不同的概念層中。只有繼續下潛，兩人才會在概念層更深處遭遇，然後分出生死。

    兩個不死的家/夥一決生死？

    聽上去還真有點奇怪。

    但是總是有些東西不能退讓啊。

    江天林閉上眼睛，默默呼喚混沌。

    “繼續下潛，混沌！”

    “受到，下潛模組啟動！”

    江天林化作一道流光，緩緩消失。

    穿越概念層的感覺很奇怪，因為這裏沒有明確的時間軸，因此江天林曾經經歷過的東西全部一股腦出現，甚至其中還有一些其它時間分支才發生的事情。

    但是這裏沒有任何關於未來的暗示。

    未來不可預測，不管在哪裏都是這樣。

    像是在水中一路下潛，但是周圍確實空氣般稀薄的霧氣。

    漸漸的，那道黑影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隻黑色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