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相信自己一定會回本。”

    “因為你們曾經是勝利者、是贏家，你們認為你們一定還會贏。”

    “這個機率在數學上當然是存在的。”

    “所以你們紅著眼睛把自己最後的籌碼壓上。”

    繞著吉克轉了一圈又一圈，吉克動作緩慢地坐了起來，零在吉克正面停下。

    兩人對視，零的臉上露出那種冰冷的沒有什麼情緒的臉譜一樣的微笑，就好像給自己戴上一層光滑的面具。

    於是殺人的時候就沒有了恐懼。

    “你還有八百次機會。”零說的很慢，幾乎一字一頓，“八百次機會，足夠把任何普通人訓練成為致命的頂尖殺手，而你卻沒有信心殺死一個魔力通量和你一樣的人？”

    沒有什麼激烈的言辭，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準準地刺在吉克僅有的自信上。

    就好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輕巧地纏在你的脖子上，雖然一動不動，但是已經能讓你身體僵硬渾身發冷。

    你明知道它帶著劇毒，卻沒有辦法把它摘下來。

    吉克的手有點顫/抖，就像零說的，他確實不打算放棄。

    死亡終究也是可以習慣的，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但是零就連這點機會也不打算給他。

    “在這裏，我纔是制定規則的人。”零臉上還是那種機械的冰冷的笑意，就好像一個玩偶，他蹲下/身子，視線和吉克齊平，“你想玩，那就陪我玩，不想玩，也得陪我玩！”

    話音落下，零直接消失在吉克的面前！

    下一瞬間，整個世界開始震動！

    怎麼了！

    動作敏捷地從地上起來，吉克環視四周，沒有什麼異象，就只有地面在震動，就像地底下有什麼東西想要上來。

    白光閃爍，消失的零再一次出現。

    “發生了什麼！”吉克看著他質問。

    現在他還在這個空間裡，如果這個空間出了什麼問題他也不會有好下場。

    “一點小意外。”零的表情收斂起來，“剛纔我遇到的兩個惡魔居然都跑出來了，沒想到它們還是有兩手的。”

    “但是沒有關係。”

    零抬手，反手，按下。

    震動的世界歸於平靜。

    “那兩個惡魔自然有人收拾。”

    轉過身，零帶著笑意看著吉克。

    “我們之間的遊戲，可還沒有結束呢。”

    ······

    “這是···什麼！”

    周圍是沒有邊際的白光，身體不受重力影響漂浮在空中，乳白色的魔力湍流在空氣中流動著，就好像天上游動的雲彩。

    薇薇婭看著視線盡頭，聲音有些乾啞。

    她不確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麼，不管怎麼想這種東西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明明剛纔她還和紐拉、江天林在路上，現在轉眼卻出現在這麼一個奇奇怪怪的地方，滿腦子混亂無處排解。

    她的視線盡頭，是一塊一米見方的巨/大立方體，無數藍紫色的紋路在立方體的表面遊/走，明暗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韻律，就像是某個生物在呼吸。

    立方體看上去像是金屬材質，但是以薇薇婭的眼光卻看不出是什麼金屬。

    通體是明亮的銀色，看不出有熔融或者削切的痕跡，彷彿生來就是這樣的形狀。

    薇薇婭嘗試控制身體找到平衡，想要靠近那個立方體看一看。

    這個不知道什麼鬼地方，唯一的實體就只有她自己和那個立方體。首先她肯定不是穩定這個地方的關鍵，那麼那個立方體或許就是什麼核心，也許能從上面找到出去的辦法。

    周圍都是乳白色的霧氣，所以薇薇婭的視野就只有十米左右，再遠就只能看到一層濛濛的白色而看不見細節。

    調整了身體平衡之後，薇薇婭嘗試在水裏游泳一樣划動。

    雖然速度很慢，但是薇薇婭真的開始移動起來。雙手划動空氣，薇薇婭小心地積累著速度，一點一點靠近立方體。她不敢太用力，因為沒有地方借力，一旦方向錯了就很難調整回來。

    而且，她也要小心會不會突然出現什麼變故。

    速度一點一點累加，薇薇婭終於靠近了那個立方體。

    靠的近了，薇薇婭更意識到這個立方體的不凡。

    身為藥師，薇薇婭對於各種量度都非常敏/感。剛纔在遠處她就大致判斷出了這個立方體的體積，近了之後，她更是注意到，這個立方體幾個麵和幾條邊的誤差都小的驚人！

    阿瓦拉大陸上，加工精度最高的大概就是魔導器械的部件了，但是就算是魔導器械的精密部件，加工精度也很少有在一毫米一下的。這是因為製造零件的總是人類，人類的精準度是有上限的。

    魔力的干擾，人類本身注意力的限制，工具的限制。

    一件魔導器械如果要量產就必須把精度控制在一毫米以上，否則可能就會導致效果的不穩定。

    但是眼前這個立方體卻不同，雖然還沒有用工具測量過，但是薇薇婭僅憑直覺就能感覺出來，立方體的精度絕對在一毫米之下！甚至更低！

    如果這是阿瓦拉大陸的造物，那就只能說明它是某個魔導器械大師精心打造出來的。

    這麼大的體積，還要做到這麼高的精度，沒有長時間的加工是不可能做到的。

    圍著立方體轉了一圈，薇薇婭把立方體的全貌記下來，在腦子裏組成一個立體圖形。

    她已經大致掌握了這個奇怪空間的移動方式。因為沒有什麼阻力的關係，一點點動力就能推動著她滑出相當長的距離。雖然她不是魔術師，但是多少也還是能簡單利用魔力的。

    利用自己僅有的魔力噴射空氣，於是薇薇婭就有了控制自己移動的辦法。

    觀察了立方體的全貌之後，薇薇婭心中的驚訝更多了。

    毫無疑問，立方體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自然生成的物體，但是她卻沒有在立方體上看到任何的加工痕跡！

    就好像它生來就是這樣。

    薇薇婭無法想象這種程度的加工技藝應該是什麼層次的，但是她還沒有在阿瓦拉大陸上看到過就是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立方體似乎來自阿瓦拉大陸之外。

    另一個神秘文明的造物？

    異世界這個概念在阿瓦拉大陸並不是神秘，畢竟曾經就有很多“異界人”在大陸上活動。

    但是這還是薇薇婭第一次看見疑似阿瓦拉大陸之外的文明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