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再啟程(上)
一頓早餐並沒有吃多久,江天林和薇薇婭坐在一張桌子上,橫掃桌面上的食物。兩個人胃口都不小,標準分量的早餐也就勉強夠吃。雖然外貌變了,但是因為用的是“薇薇婭的哥哥”身份,老闆娘雖然奇怪,但是也沒有看出什麼來。
只是有些在意他會不會在旅館裏住下來。
天大地大生意最大,這個世界,不管少了誰都是要接著運轉下去。
早餐結束之後,薇薇婭跟在江天林後面回到房間裡,看著他仔細地背上直刀,有些好奇地問道:“幹鐸的撕裂者改你不背上嗎,你不是雙刀嗎。”
“那也沒必要揹着兩把刀告訴所有人吧,”江天林看了薇薇婭一眼,“我有空間戒指,要用的時候直接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來更快,而且更突然。”
“行走在外,實力還是不要全都露在表面上比較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自己實力足夠,低調一點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裝逼什麼的,有命才裝得下去。
薇薇婭沒有肯定,但是也沒有否定,只是走了幾步,坐在江天林的床上,託著下巴看著窗戶外面的陽光。
“江天林,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玩?”江天林楞了一下,看到薇薇婭臉上帶著幾分無聊的表情,“你想去哪玩?羅德爾也不是什麼繁華的地方。”
“去城外走走啊。”薇薇婭笑嘻嘻地看著江天林,“雖然城外現在可能野獸不少,但是不是有你在嗎,那裏可比城裏有趣多了。”
江天林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不會帶你出去的。”
“那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城裏轉一轉了。”薇薇婭忽然狡黠地笑了起來,就像是一隻惡作劇得逞的小狐狸。
正看著鏡子的江天林楞了一下,忽然也笑了出來。他本來是不想和薇薇婭出去的,但是薇薇婭這樣一說,倒像是他已經答應了一樣。頓了頓,江天林收斂笑意,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正了正肩膀上的刀柄。
整理完了,江天林轉過身來,看著薇薇婭。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如你所願好了。”
······
離開旅館,江天林和薇薇婭走在羅德爾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前進著。
雖然在羅德爾待了也有一週多了,但是不管是江天林還是薇薇婭,其實一直都沒有時間來好好看看這座城市。江天林就不用說了,一週多時間裏一半多的時間在昏迷,薇薇婭則是一開始忙於完成委託,後來就是待在旅館裏守著江天林。
生怕他消失一樣。
實際上,羅德爾雖然是一座駐守邊境的城市,但也還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只是在習慣了虹星的繁華的江天林眼裏有些無聊罷了。
但是當做一次異界觀光旅行也是很不錯的。
以前一直沒有機會達成的悠閒一日遊,在異界終於達成了。
帶著薇薇婭穿過大街小巷,江天林也不挑大路走,專門鑽那種沒什麼人的小巷。
青石鋪成的路面,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有些**不平,但是看上去也更有韻味。兩邊是紅瓦尖頂的小房子一棟連著一棟,青灰色或者白色的外牆,歪歪扭扭的窗戶,再配上時不時聽到的吆喝。
江天林第一次強烈地感覺到,自己並不是身處虹星,而是行走在另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世界裏,牽著一個大概算得上是外星人的女孩的手。
這樣想想,還有些浪漫?
一路上逗逗貓鬧鬧狗,不然就是追著別人家的小牛小羊,引來無數的白眼,但是礙於江天林背上寒光閃閃的直刀沒有說什麼。
但是最後也還是乖乖幫忙把牛羊牽了回來。
惡霸要做,好人也不能不做。
一路上嘻嘻笑笑著穿過小巷,陽光從頭頂狹窄的縫隙裡漏下來,照在臉上有點癢。陽光並不刺眼,但是卻給人一種夏天來了的感覺。風吹過小巷,江天林迷了眯眼,回頭看看薇薇婭的笑臉。
心中一動,江天林忽然開始跑起來。
“我想到了一個好地方,跟我來!”
······
“好玩嗎。”
站在橫欄邊緣,三級魔術師出衆的平衡力讓江天林身形穩當,但是薇薇婭就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坐在橫欄上。
但是這也一點都不影響她心中的震撼。
他們現在在鐘樓上!
羅德爾最高的建築,建於百餘年前的鐘樓上!
地面在腳下幾十米外的地方,極目遠眺,幾乎整個羅德爾城盡收眼底,最邊緣的城牆也能隱隱約約看見。背後則是運轉中的巨大齒輪的聲音,細密而富有節奏。
滴答——滴答——滴答——!
不像是擺在客廳裡的那種座鐘一樣清脆,但是更透著一股時間的沉澱。
吹著風,聽著從百餘年前延續到現在不曾中斷過的“滴答”聲,薇薇婭眯了眯眼睛,眼睛已經彎成了可愛的月牙。
“好舒服啊!”
“江天林,你怎麼發現這裏的?”
一般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往鐘樓頂上跑吧。這座鐘樓薇薇婭也不是沒有見到過。倒不如說,這樣地標性質的建築看不到才奇怪。但是,薇薇婭也從來沒有起過往鐘樓頂上爬的想法。
不是不敢,而是根本沒有想過這麼做。
鐘樓就是鐘樓,雖然歷史厚重,但是最大的作用就是報時。
然而江天林似乎不是這樣想的。
“其實,我也是突然想到的,”看著遠處連綿延伸出去的尖頂房子,還有街道小巷上來來往往的車馬人流,江天林的臉上罕見地露出完全放鬆的表情,“我很早以前就希望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遠遠看著人群,但是沒有人會注意到我。”
“然後就在剛纔,我想到臨風城的鐘樓上面風景挺好,就像上來試看看。”
“不管上面的風景是什麼樣,沒有親眼看過,心裏就總是會癢癢的啊。”
說這話的時候,江天林的臉上帶著一種憧憬和迷茫,想要前進,但是又害怕著什麼而不敢邁出那一步。
“而且,站在高處的時候,總有一種會想要跳下去的悲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