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頹廢邊軍
沈魏琛帶領大軍一路急行,一週多時,終於到達了顧王朝防線最前端——避摩城。
顧國北疆之地,榮顧兩國一直以綿延長嶺茵蔥嶺作為國界之分,茵蔥嶺以北就是廣闊蒼茫的科爾察沙漠,榮國處在沙漠最南邊緣,也就是茵蔥嶺的山腳下,跟顧國隔著綿延不絕的皚皚雪山。
然而榮國現在成爲了陀利族的跳板和後援,陀利族跨越沙漠後,直接以榮國作為出發點,風捲殘雲般掠過茵蔥嶺,直逼顧國最邊陲的城池,也是茵蔥嶺下最大的城池——靖康城。
靖康城守衛的兵力僅有三萬之眾,對上蓄謀已久的三十萬陀利大軍,自然難以抵抗。沈魏琛聽從前線十萬火急奔波整整三天三夜的到京都來報信計程車兵說,陀利族僅僅用了半日就強攻下了靖康城,這種強大的戰力簡直讓人駭然。
陀利族佔領靖康城後劫掠全城,未能及時撤走的軍隊被盡數屠殺,足有一萬多人,血流成河,整個城外方圓三裡的皚皚白雪都被染成了恐怖的紅色。而百姓則多被異族納為奴隸,命如草芥,想殺就殺,被當做了幹活的牲畜。
異族以靖康城為新的據點,開始橫掃周邊小城。軍士被陀利族恐怖的實力和強大的殺傷力嚇得軍心不穩,幾乎是步步敗退,陀利族無往而不利。
而避摩城,就是現在顧國領地最前緣之城了,陀利大軍下一步的目標,必定就是避摩城。
“將軍!前方就是避摩城了!”
探路兵夾著馬飛奔而來,在馬上直接朝沈魏琛行了軍禮報告道。
沈魏琛點點頭,回首朝正在行進的十萬大軍沉聲喊道:“大家再加把勁!我們的目的地就近在眼前了!”
眾軍士距離上次紮營休憩,已經整整行軍八個時辰之久,日夜兼程,一直未得休息,現在已經乏極。聽到沈魏琛的話之後,原本已經累到脫力的身體不由得又燃起了些許力量,咬咬牙要走完最後幾步路。
沈魏琛早已駕馬走在軍陣最前方引路和警戒,騎馬沒走過一炷香時間,沈魏琛就看到了那座佇立在蒼茫雪原的城池。
他一夾馬腹,汗血寶馬加快了步伐,沈魏琛很快就到了城前。
城前沒有任何迎接的人以及士兵,只有兩個守衛站在緊閉的城門邊,身形萎靡,根本就無心站崗,只顧失魂落魄地垂頭喪氣。
沈魏琛看得火氣,策馬快速行至守衛身前,那兩個守衛纔像如夢初醒般虛駕起了長槍,對著沈魏琛吼道:“你是什麼人?!”
他聽著這兩個守衛敷衍又沒有底氣的問話,簡直是火冒三丈。
這戰意全無、軍心渙散的軍隊,完全就是在向陀利大軍敞開大門!泱泱顧國的尊嚴和臉面何在?!
沈魏琛冷哼一聲,從懷中拿出顧子宸御賜的身份吊牌冷冷道:“瞪大你的眼看好!你們馮將軍難道沒告訴你們京都大軍要前來支援?!”
兩個守衛定睛一看,看到上面的“神威將軍”四字頓時大驚失色,單膝跪地渾身顫抖:“對、對不起!將軍您腳程太快,我們沒料到您來得這麼快!我們這就去通報馮將軍!”
沈魏琛見不得他們這等軟綿綿的模樣,沒有一點軍人該有的風範,頓時更煩了,隨便揮了揮手就讓他們去了.
恰好自己的大軍也走到了城門前了,沈魏琛便叫那兩個守衛把大門開啟,領著頭進了城。
沒走幾步,沈魏琛就看見遠遠有一小隊士兵策馬過來,待到近了的時候,那為首的將士朝沈魏琛尊敬地一拱手,朗聲道:“在下為邊軍副將杜寅,前來此處恭迎神威大將軍!”
神威將軍是顧子宸臨出征前為沈魏琛加封的名號,以方便沈魏琛掩飾身份,畢竟他在天下人眼中,還是“申秋”。
沈魏琛點點頭,板着臉道:“別弄這些虛的了,你現在告訴我,這死氣沉沉的軍隊是怎麼回事?!連個城門也沒能力守?!”
杜寅面帶歉意,道:“是在下治軍不嚴,還請大將軍恕罪。”
沈魏琛敏銳地聽出了杜寅話中的不對勁,疑惑道:“為何是你的責任?你們的主將呢?”
杜寅:“將軍有所不知,我們的主將……”提到自己的主將,杜寅嘆了口氣,道:“說實話,已經不管事了,而我……又沒有主將那麼服眾,這群兵士沒幾個聽我話的,紀律是越來越亂……唉……”
沈魏琛眉毛緊緊擰了起來,大敵當前,沒想到這前線的部隊居然出現了這種軍心渙散的變亂!不敢相信,若是自己未領兵前來,這城何時破,完全就看陀利大軍的心情!
“領我去你們主帥營帳,我倒要問問他,是誰給他的熊心豹子膽!”
杜寅連忙應允,又回道:“等到了兵營,我會派人帶您帶領的京都軍去早就準備好的兵營歇息,還請到時候大將軍隨我來主帥營帳。”
沈魏琛點點頭,杜寅調轉馬頭,為大軍帶路,兩人原本一前一後,後來沈魏琛提了提速,跟他並列而行。
“你跟我講講,這主將姓甚名誰,到底是怎麼回事。”沈魏琛追問道。
杜寅雖然直接受主將調遣,但是……這京都而來的大將軍,按照文書上的說法,是要統領整個北疆現場的,自然也要壓現在的邊軍主將一頭。面對自己在此時此地的最高領導,杜寅沒有辦法,雖然他這一席話必然是對現在的主帥牢騷和抱怨,但是……
杜寅只好道:“主將大名馮世虎,沒封名號。我們邊軍四萬大軍,原本需要保衛整個茵蔥嶺山腳下的所有城池,其實,我們是從別的城池退過來的,畢竟,這附近我們還守住了的城,統共就僅剩兩座了。當時靖康城被攻佔之後,陀利賊人就開始一步步劫掠周邊小城,靖康城猝不及防被陀利大軍攻陷之後,馮將軍拼死帶我們突破重圍,然而還是有一萬多弟兄被困在了城中……一萬多熱血男兒啊……全被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屠殺了!”